雨水滋润了地面,汇成溪流,最后全都涌进了江河。
原本已经干枯见底的清水河迅速丰盈起来,河底再也看不见,水位更是随着加大的雨量噌噌往上涨。
到了第十天,连续三天的大暴雨直接让水位暴涨,已经隐隐有漫出河堤的架势——之所以说是隐隐,因为早在开始下雨的时候,县衙的官员就检验了之前疏浚河道的工作,又想方设法进行了分流引流,大大减轻了堤坝的压力。
为了以防万一,县衙仍旧派人去疏散了堤坝下方的百姓,又派人时刻监控水位变化。
所幸的是,之后虽然还在下雨,但降水量开始变小,不再是瓢泼一般的暴雨。
即便如此,好几个地方也爆发了山洪,当然不是在清水县境内。
这场雨直接下了半个月,期间曾有一次差点爆发险情,但都被县衙牢牢控制住了事态。
等到终于放晴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县衙却仍旧没有放松,虽然清水县的情况好些,但周围很多地方都爆发了洪水,甚至有个县城都被淹成了水城。洪灾之后就得防瘟疫,各方面调动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但这一切都是幸运的,堤坝冲垮的事情没有再发生,姚家的最大不行也算是从根源扼杀了。
甚至姚老太爷身为清水县县令,因为组织得当,只有极小的伤亡,保住了清水县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算是立下了一份大大的功劳,升迁指日可待。
就连江家等商户也在此次灾情中扬名——他们不仅为官府筹集赈灾物资,更是开通了义诊,低价甚至免费发放药材,在广大受灾地区中博得了极好的名声,甚至还得到了上层嘉奖。
一转眼又是四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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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长房早已经除了孝,江岑先是给姚萋萋办了婚事——她的亲事是姚鹏举还在的时候定下的,许的也是书香门第,未来夫君虽然还没考中秀才,但公爹在上一次乡试中已然中举,自知学业还有不足,便没急着参加来年的春闱,而是继续读书治学兼出门游学,为下一次春闱做准备。嫁到这样的人家,也不算委屈了姚萋萋。
然后姚修远和姚震烨两兄弟也开始为乡试下场做起了准备。
这几年,姚老太爷官路亨通,已经换了个辖地更广的县做县令,只等任期满了便能真正更进一步。就从姚老太爷举人出身来说,这可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姚修远作为长孙这么多年一直都跟在老太爷身边,既是替父尽孝,也是在帮着老太爷做事,论干实务,他可算得上是经验一箩筐了。
姚震烨作为长房次子,因为还要在家奉养母亲,并没有跟姚修远一起待在老太爷身边,但他也不是就一直待在老宅不动,相反,他不仅要时常代表母亲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老太爷送节礼,更是少不了各种帮老太爷和大哥走动的事情,除此之外,他还要帮着妻子办事,在外行走的经验也不比大哥少。
总而言之,这两人这几年都没闲着,已经完全走出了闭门读书的舒适圈,在处理各种事务当中得到了充分的磨砺,文章的火候也已经到了可以去秋试场上一试的时候了。
就连姚静松这几年也没被冷落,除了专心读书,该让他懂的看的一样没少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去庄子上的原因,他对农业上面更是展露出了一定的兴趣,经常和那些佃户老农聊天。可想而知,以后若是能为官,必然也是能为基层百姓干点实事的。
说到姚静松,就不得不提,在刚出了孝的时候,老太爷就有意让
他去考秀才试,但他自己却不愿意,只说自己火候还有所欠缺,委婉拒绝了老太爷的劝说。对此江岑也没啥好说的,虽然在她看来,老太爷的判断没错,姚静松守孝三年进步很快,考一个秀才还是很轻松能过的。
她也懂老太爷的期盼,长房守孝三年,也压抑了三年,虽然说生意已经做的极大,但在士农工商这个阶级层面来说,经商是最不入流的,事实上也不能算什么值得张扬和夸赞的事情。但要是姚静松能立刻考个秀才回来,便能一扫沉郁,也可说是为长房争光了。
但她最终还是尊重了姚静松自己的意见,她也猜测着,这孩子可能是想再磨练一下,争取名次更靠前甚至是争夺案首。
唯一让她有些忧心便是姚静松的婚事,本来按她原本的计划,姚静松要是能考中秀才,也算是自抬身价,在相亲市场上便会更抢手。她这两年也看中了好几家小姐,就等着姚静松考中了便能正式相看一下,说不定就能成了,她也算完成了作为当家主母的责任了。
哪知道,她不提这个还好,提了姚静松更不乐意了,直言自己要静心读书,未考中功名前不考虑婚事,只把个柳姨娘气得要死。
当然,这时候柳姨娘早就歇了插手自己儿子亲事的心思了,这几年她也算是有了些自知之明,就柳家和她找的那些人家,不说有多不靠谱,但肯定没法跟太太的眼光相比。而太太也属实不是那种苛待庶子的人,不说多么上心要找个如何德才兼备的好姑娘,但肯定也不会差,不能落人口实。
只是越是如此,柳姨娘越是恼恨自己儿子不省心,他这迟迟不松口,那不是给太太添堵吗?那外头的还以为太太故意拖着不给庶子定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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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瞅着大爷和二爷都要下场秋试了,柳姨娘更急了,抓着机会就数落姚静松:“松哥儿,大爷和二爷都要准备秋试入场了,你这是不是也该下场了?你看看你,到现在都还没考过一次,连童生都不是……”
“姨娘,我心里有数。”姚静松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是为了大哥二哥,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得一次考过才成啊!”
他心里也很想吐槽,就是因为祖父夸了几次,姨娘还真当他有多厉害了,甚至还觉得他不去考秀才试是因为不想抢大哥二哥的风头,这不是搞笑吗?
大哥二哥早就是秀才了,这么几年下来,文章火候也基本到了,估计这次下场就能直接榜上有名,而且应该还比较靠前,这方方面面来说,大哥二哥都不会被他抢风头,也只有姨娘会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真是……这也就是亲娘,换个人他早就想喷回去了。
柳姨娘就是个典型的封建女性,而且像江月娥那样的还多少读书习字,柳姨娘却连习字都是后来进了姚家之后才系统学起来的,这么多年本身就只读过一些女德女诫之类的书,对科举读书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对儿子这么说也没啥好反驳的。
于是她话音一转:“那你亲事呢?”
“姨娘!”姚静松有些黑脸了,“这事儿我跟母亲都提过了,要等我有了功名——”
“等等等!啥都等,让你去考你说等,让你定亲也说等。等到啥时候才叫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老爷这个年级的时候,大爷都要出生了,你呢?你现在亲事都不定,你这是要急死谁啊?”
柳姨娘也是越说越生气:“也就是太太好脾性纵着你!可你便是不替我着想,也为太太考虑一下。这考试你说等也就算了,难道现在定亲都不行吗?”
“咱们就先定下来,又不是立刻就成亲,大不了等你中了秀才再成亲,那也不会影响你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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