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很快就察觉到了周庆的热情。
好像之前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又恢复到了从前跟在江春苗左右跑前跑后的姿态,就连华家这边的民宿有时候忙起来,他也跑过来帮忙,不只自己来,还会让自己老婆来。
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岑可不觉得周庆这是认清了现实,想要重新跟她打好关系故而来此巴结。以周庆的尿性,绝对是有另有所图。
或许,还是跟前世一样。
那是一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对原主来说都尚且如此,江岑这种头脑清明之人,回忆那些更只觉得不舒服。
但她并不是要逃避,相反,她迫切希望这件事快些到来。
所以她也很配合,与周庆这个表侄的来往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知道的看了,还真会觉得这是关系多么要好多么密切的亲戚。
转眼夏天过去,天气转凉。不知道是全球变暖还是什么原因,现在的气候越来越诡异。以前他们本地吧,不说四季分明,至少春秋还是有那么点存在感的。可现在,春天就不说了,单说秋天,根本就没有名字:要么秋老虎盛行,金秋十月还热得人受不了;要么才九月份就开始大降温,十月就得穿棉袄。总之一句话,春秋两季似乎越来越不明显。
而这种气温的陡然变化,换季时间就最容易生病。
江岑也不例外,这具身体的底子并不如何好,别看外表似乎健健康康的,实际上内里虚得很,套句不恰当的话可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那意思差不多。主要江岑也不打算太过改变,身体太好,也不方便周庆继续实施计划啊!
“哎呀,表姑,我来我来,你这几天咳得这么厉害,怎么还出去捡柴?”可不,周庆总算是找到机会了,一边说着来帮忙,一边开始打探起了江岑的情况,“你这样行不行啊?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即便是医疗发达的现代社会,仍旧有很多人讳疾忌医,农村人更是如此。
因为缺钱,因为农村医保报销比率低,只觉得自己没明显感觉到的就不是病,不到影响行动就不算严重,一定要拖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再去医院,如此这般一查就什么病都清清楚楚了,甚至就到了晚期治不好了——他们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早就埋下了病根,话里话外只说医院坑钱,典型的说法就是“不去医院啥毛病都没有,去了医院就哪哪儿都是毛病”。
这种说法当然是无稽之谈。可对穷人而言,很多时候并不是讳疾忌医,而是讳钱忌医,越是囊中羞涩越是生活节俭的人,在就医方面越是喜欢拖延,总要抱侥幸心理,总害怕去医院,总觉得一进去这检查那检查钱哗哗的就出去了,还不等真正治好病,本就不丰厚的钱包就直接瘪了。总害怕治了也是白花钱,最后还落得个人财两空。
也有很多人单纯是对医院存在忌讳,年轻人“科学”的说法是说医院病人多,各种细菌病毒也多,去了过了病气容易生病;迷信一点的说法就邪门儿了,说医院病人多在医院去世的人也多,阴气重什么的,没大病都不去医院,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江岑自然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倒是原本的江春苗,别看她不缺钱,也挺贪生怕死的——这很正常,越是有钱人日子越是过得好,越是舍不得去死。但她在花钱治病上面却仍然吝啬,只觉得自己都是好好的,也没有多么严重,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一般也比较能忍,像是咳嗽不舒服之类的,她就去药店开点感冒药,或是都不开药,就自己搞点川贝炖雪梨、银耳雪梨汤、冰糖雪梨啥的吃点喝点,再不济,就去找偏方用偏方——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偏方,不管是咳嗽肚子痛还是胃病或是结石,都有各种各样的偏方,方便又廉价,农村人还自觉都是草药,比医院开的各种西药毒性小,不管真的有没有用,大家都喜欢用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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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周庆自然是深谙原来表姑的习性的,这番话他问都不是真心想要江岑去医院的。
江岑如他所愿:“去啥医院啊?都是老毛病,去医院也没用,竟花没用的钱,有那钱不如吃好喝好,养一养什么病都没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咳嗽不停。
可即便看她咳得这么用力这么难受,语气仍是坚定的。
“再说我还要看着家里呢,这几天来的人少了,可万一有人来,还是得有人盯着的。”
周庆立马拍胸脯:“我可以帮着看看的,还有我家里的,黄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手脚麻利得很。表姑啊,你这还是得去医院看看,真的,别像之前那样又整严重了。”
其实江春苗的肺结节不算严重,就是一旦感冒什么的,咳嗽就会整得比较恼火,还有她有点脾虚,肠胃也比较虚弱,一旦感冒什么的,虽然对外人是小病,对她而言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不注意就会把情形搞得比较严重,尤其是这两年年纪越发大了,基本每次感冒都要去挂水住院好几天才能好。
这也是华立伟选择回老家的一个原因,老人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又不愿意到他们那边去,总说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掂量过后当然也只有他们自己回来了。
江岑来了之后,这种情况有所改善,但也没做得太过分,外人看来她也是因为儿子在身边,少了忧心,自然身体也比以前好一些了。
但周庆不知道,还完全用的是之前的思路。甚至在他看来,这经常生些小病的还好些,最怕的就是那种平时都看着好好的,经常不生病的人,一旦病倒了,那才叫恼火。
他觉得现在的江岑就差不多,想想,以前一年四季就没少往镇卫生所跑的人,自打华立伟回来之后,这都多久了一直没病过,瞧这次,咳得这么严重,那不是积累着给整严重了是啥?
他还搞起了挑拨离间:“再说这民宿不是还有表哥表嫂吗?表姑你咳得都这么恼火了,他们也该回来看看,你不放心我,也可以让表嫂回来盯着……”
“嗨,我不是不放心你。”江岑摆手,“我这就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去医院,还不就是让挂水,没啥大用。要是去县医院那就更恼火了,啥都不给你说就开一堆检查单,有用没用,还没开药给我治病呢,就检查就几百上千了,一天还搞不完,等拖到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哟呵,那都好几天了,保不齐这咳嗽都好了。”
“我就自己养养,没事儿的,你就别担心了。”
“哎哟,我也劝不动你。”周庆叹口气,忽然似是想起什么,“表姑,你要是不去医院,我到时听人说了个方子……”
“好像都没听说过,这真有用?”江岑还有点怀疑。
“我也不知道。”周庆并没打包票,反而是说,“我就是听xxx说的,他家有个亲戚啊,就是在县城的,去找老中医,花了不少钱才弄到的方子。”
他说的神神秘秘的伸手比了个数。
“这么多?”江岑惊讶,又欢喜起来——人就是这样,明明想要便宜实惠,但白来的东西又都不会觉得好不会珍惜,反倒是得花了不少钱,才会觉得那可能是真的有用。
虽然说,价值决定价格,这思路没毛病。可很多时候,骗子也是会利用这种心思的。
“是啊,所以说其实好多人都不知道呢,老中医的秘方呢!”周庆一脸得意,“要不是他喝醉酒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呢!这不,我想着表姑就是有这方面的病,这方子可不就对症了嘛!”
“对了,表姑,这方子你可别传出去了,人家那是跟我关系好才说出来的,可不能传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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