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娆睁开眼,看到上方的房梁时她想起来,自己竟然在最后时刻昏厥了过去。
她的身上盖着叶寒川的外衣,叶寒川就坐在她身边,不确定地望着她,好像做了错事不知道会受什么惩罚的孩子。千娆注意到他右肋下一片鲜红。
一定是刚才用力过猛,伤口又裂开了。想到刚才,千娆不由得有些脸红。
“你的伤又裂了,我去给你找点药来。”她背过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好不容易才用绑带把扯破了的上衣穿系妥帖。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阿娆,”叶寒川叫住她,脸上仍是不确定的神情,“拿了药就回来吗?”
千娆点点头:“我拿了药就回来。”
千娆找到伤药,舀了一盆清水,重新回到房里,发现叶寒川仍如她离开时那般望着房门的方向,似乎一刻也不曾移开视线。
千娆回到他身边,帮他脱去染血的中衣,解开肋下的纱巾,发现伤口已完全裂开,鲜血还在一丝丝地往外渗。
千娆正想上药,但想到这药必然激痛得很,竟有些下不去手。
“怎么了?”叶寒川问。
“我怕你疼。”千娆说。
“我自己来罢。”
“不,”千娆赶紧说,“还是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敷上药,然后轻轻地吹着。
叶寒川低头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随后又惊醒似地将手收回。“没关系,阿娆,”他说,“不疼。”
千娆将手帕浸湿,再拧干了替叶寒川擦拭血迹,来回几次,一盆水很快染红。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房间里回荡着叮叮咚咚的滴水声。
清理了血迹,千娆又替叶寒川重新包扎伤口,将纱巾一圈一圈缠绕上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接着,千娆挽起叶寒川的裤腿,查看他腿上的伤口,当敷布从膝盖上揭下来时,叶寒川的腿颤了一下,千娆赶紧凑上去替他轻轻吹着。
他的膝弯血肉模糊的,若是平常,这条腿该是废了。
千娆上了药,妥善包扎,又检查了他大腿上的旧伤。
“在你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千娆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我已经给你服过七锦魔蕈的黄色子株,七锦魔蕈毒解之后能再造经络,你的腿会恢复得很好。”
“你不怨我?”叶寒川问。
“我当然怨你,”千娆说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粗暴,但紧接着,她叹了口气,动作也重新变得轻柔,“但我已经那样报复过你,这件事一笔勾销,再也休提。”
“我会亲口与想竹说明,”叶寒川犹说,“让你和宋简仪母女相认。”
“你亲口说明?你这是——怕我口无遮拦伤了她?怕我说出她那半张脸的由来?”
“阿娆,做错事的人是我,想竹她……”
千娆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你没有做错,”她说,“我不该做燕家的女儿。我是从此随你亡命天涯的人,何必去扰燕安庄园的清静?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再也休提。”
叶寒川的脸上再次露出不确定的神情。
“只要你,”千娆接着说,“不要再想着丢下我。你让我来生再嫁你,可我等不及,今生今世,我就要嫁你。”
叶寒川原本不确定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但在这明亮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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