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千娆连忙掰开他的手,只见他的手心已经被簪子断口割得血肉模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他将血淋淋的断簪塞到千娆手中,声音听上去那样压抑,“找个金店,把它镶好……”
千娆随手将断簪放在一旁,拿出手帕,扎住叶寒川的手。一抬头,忽见叶寒川的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惨白。
“川哥哥,”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叶寒川抓着心口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哎呀!”千娆又一声惊叫,见叶寒川紧紧抓着心口,神色痛苦已极,不由大惊。“你怎么了呀?”她着急地问,“刚才不还好好的?”
叶寒川说不出话,忽然又呕出一大口血,栽倒在地。
“啊!”千娆扑到他身上,泪水立刻夺眶而出,“你到底怎么了嘛?你倒是说呀!”
但他蜷缩着身子,紧紧咬住牙,硬是一言不发,只有脸上那极端的痛苦,表述着他此刻的感受。他打个恶心,口中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
“我不嫁了!”千娆尖叫起来,“我不嫁了!”
他紧紧蜷缩着的身子终于慢慢放松,一直紧紧捏着心口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他似乎这时才得以重新喘气,脸上慢慢回复了点血色。
千娆趴在他身上,痛哭失声:“你为什么不说了?说你不是我哥哥,你为什么不说了嘛?……”
雨停了,阳光重新从云层后面照下来,山谷一片如洗清新。
千娆一遍遍替叶寒川揉着心口,问:“还疼吗?”
叶寒川摇了摇头。
“我叫我哥明天就找人送信去,”千娆说,“把亲退了。”
“你既答应了他,又为什么退亲?”叶寒川的神色已经平静,口吻也冷了下来,“宣沛为人诚挚,家世又好,是个良配。”
千娆惊讶地瞪他一眼,恨恨地咬牙:嘴是真的硬。她不跟他一般见识,说道:“答应他那是我一时糊涂。为人诚挚,家世又好的人多了,我看他们宣家九个兄弟,就都差不多,我难道都去嫁一嫁?——我想嫁你。”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傻笑起来。
叶寒川愣住。“我……我是你大哥。”他说。
千娆斜他一眼,撅起了嘴:“你说过你不是,你说过好几次呢!你可别想抵赖。”
“那又如何?”叶寒川没有争辩,已然默认,“我如今这般处境,你要嫁我?”
千娆把玩着一缕发丝:“你不是说你能应付过去吗?我们把真正的金眼找出来不就行了?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
“你就没有想过,”叶寒川声音阴冷,“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就是金眼?”
“你怎么可能是?”千娆说,“两年前,你的腿不是刚刚受伤,严重得很,都没法好好走路吗?金眼也是那会儿在江湖上出现,他又不是个瘸子,怎么可能是你呢?天下人都是傻子,这都想不明白。”
“金眼的存在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解释,凭这,你就认定我不是金眼?”
“我就认定了。”千娆的嘴角忍不住地翘起,娇憨的脸上全是明媚的笑意,“你看上去冷,但我知道你心里暖。金眼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行径,你不肯去做的。宣沛这人虽然挺有意思,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可那又怎样?我和阿陶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啊。唯独你,这些日子和你分开,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吃也不好,睡也不好,一想到要嫁给宣沛,还全身起鸡皮疙瘩。——我就是不想嫁他,我就想嫁你。”
叶寒川深切地凝望进千娆的眼眸里,他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他双眉一蹙,低下了头。
“你……”千娆知他销魂散发作,打量着他的脸庞,问,“你怎么样?”
他闭着眼:“我没事,你走开。”
“我替你解毒,”千娆捧住他的脸,“我可以的。”
这个设想使叶寒川登时□□出声,他立刻闭上嘴,紧紧咬住了牙。
千娆笨拙地抚上他的脖颈,但他旋即起身,退到了一边。“时候不早了,”他说,“马上回去。”
千娆这才想起叶云泽来,日头已经西落,他们不会回来得太晚。而且隧道口的衣柜并没有挪回原位,他们一旦回来,就会找来这里。
她看看拒人千里的叶寒川,只得起身,将叶寒川的衣服好生放在一块石头上,说:“那我走了,等有机会再来看你。”
千娆匆匆回到屋子,仔细地合上隧道口的暗门,将衣柜也好生挪回原位。她洗把脸,整顿情绪,这时,叶云泽和南宫珉儿两人果然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叶云泽找到千娆,说道:“娆儿,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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