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一室静谧。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室内,灰尘在光线下跳跃,也不知道要飞往何处,着实惹人厌烦,尤其是容易招惹榻上那位十足金贵的主。
床榻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轻咳,不知是不是受了微尘侵扰。
床幔层叠垂落,榻上的人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
床头原本的半截红烛早已燃尽,想来是主人夜晚忙碌,甚至没来得及吹灭。
恰在此时,在房门口守了一上午的沈三也听见了屋内的声响,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门。
“公子?”
话音一落,帷幔里的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起床头的烛台狠狠往门边一砸,青铜烛台砸在木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板震了一下,烛台砸到的部位,木屑细碎地掉落下来,而被震到的还不止门板,门外的沈三一下闭了嘴,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修云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烛台脱手而出后才发觉不妥。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觉得酸麻的,刚刚拿烛台的手此时更是酸痛得不行,尤其是手腕一圈,好像被什么东西掐过一样。
修云原本侧身躺着,双目紧闭,此时疼得忍不住皱眉,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聚焦之后,他看清楚了自己手腕处的惨状。
白玉般的一截手腕,此时却留着一圈略显狰狞的掐痕,那青紫的痕迹好像彰显着主人曾经经历过粗暴的对待。
修云不用仔细查看就知道自己身上是一副什么凄惨模样。
这具身体一贯如此,随随便便的一点磕碰,都会留下十分显眼的痕迹,让修云十分苦恼。
更何况是碰上昨晚那么个手劲极大又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狗东西。
不过也没办法,修云先下的手先勾得人,如今落到这幅田地,都得自己受着。
而那人又中了药,前半场整个人神智都不怎么清明,还能记得自己身下的不是敌人,没把修云掐死在床上都实属万幸了。
修云“啧”了一声,表情略有些不满。
他本是俊秀的长相,一袭白衣时看起来和温润柔弱的邻家公子没什么区别,此时长眉紧皱,眉宇之间的戾气便有些压不住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厌烦,会让对视者忍不住胆寒。
他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直到三更天才终于勉强入睡,门外那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东西还催命一样地叫门,让修云心头的火气愈演愈烈。
他试着从床上起身,但只要稍微一动,痛感立刻传遍四肢百骸。
修云觉得浑身都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酸麻,甚至身后某个不能细说的部位十分不适。
勉强在床上坐起,修云脸色顿时更显阴郁,虽是美人尚未梳妆的懒散,却无端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在。
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没有被子遮盖的皮肤惨不忍睹,修云侧眸斜了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一眼,顿时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
昨夜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分明记得那人还睡在身边,早上起来真是连点活人气儿都没留下,果真无情。
修云伸手摸了摸边上的被褥,触手一股寒意,那人走得到是十分干净利落,和昨晚缠着他不放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修云不适地动了动身子,顿时觉得小腿好像被什么冰凉的物体磕到了。
他伸手向被子底下探去,从被子里摸出了一个白玉佩环。
佩环连着的绳结和吊穗都还完好,应该是动作间不小心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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