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程家人都是弱智,除了程遂还有谁会信那个连爬树都不会的小鬼说的话。安雪望以前和唐蒄宋迤混过,知道那两个人常玩的把戏,自然不需要跟着程玉求她指路。
看见程遂就先杀程遂,看见程阿金就向她勒索点钱,看见安鹏举就当场绑走——这便是安雪望今晚的行动准则。手上没有武器也无关紧要,反正她比这三个目标专业得多。
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没想好遇见宋迤和唐蒄时要怎么应对。那两个人没有她们的头脑那么简单,但她们大概率不会重点看顾安鹏举,可以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把安鹏举带回去。
在目不能视的黑暗里,手电的光亮像是混在海水里的血腥,安雪就是闻见腥气的鲨鱼,她立即迎头撞过去,不屑走什么弯弯绕绕的迷宫,凭借本心和冲劲前行才是她的风格。
那惨白的光照一下子映入眼帘,连带着安鹏举错愕的表情。安雪望欣喜若狂,当头便喊:“小安,是我!”
安鹏举二话不说,抓住身旁的谢昭阳便跑。程家的走廊太长太黑,即便有手电照亮前路,她们也还是逃得很勉强。安雪望熟悉这里,寸步不让地紧跟在两人身后。谢昭阳在奔跑中分身回头观察她,转头对安鹏举惊讶道:“你姨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程阿姨不是已经把她摆平了吗?”
“我早该知道蟑螂是打不死的,”安鹏举咬牙往前跑,很有远见地叮嘱道,“别回头,那个恐怖分子身上肯定有枪。”
三人追逐飞快,脚步像是装进盒子里的塑料球,轻微的摇晃就能听见里头因横冲直撞碰壁的声音。怪不得陆灯不赞成她们跟来,原来这横在富贵前的凶险不是海洋深潜或是绝壁悬绳的极限运动,而是在原始森林里孤身徒手勇斗剑齿虎的提前死刑。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谢昭阳抓住闷头往前跑的安鹏举提议道:“跑进死胡同就完蛋了,我们先随便找个房间躲躲吧。”
安鹏举点头,抬手去抓最近房门的门把手:“锁上的。”
“这边这个也是锁上的。”谢昭阳跟她对上目光,安雪望的脚步已然临近,两人自认倒霉,只得被赶着踏上逃亡之旅。
听见紧跟过来的安雪望喊她的声音,安鹏举忽然觉得无论再怎么奔逃,过去也会如影随形地追上她,张嘴将她一口吞没。
但此时不该想这些,安鹏举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安雪望身上丢,她可不会坐以待毙,毕竟安明辞没给她买保险。一想到自己死后半毛钱都得不到,安明辞那个性子也不会有闲心给自己烧纸,不管背后追上来的是什么安鹏举都有信心将其一拳打飞。
她猛地顿住脚步,用力抓住手边的落地灯柄,抬手把那跟人差不多高的落地灯标枪般对准安雪望投出去。安雪望速度不减,正想闪身避开袭来的灯罩,房门忽然打开,直接将那灯挡下。
幸而安雪望及时刹车,没有一头撞在门上。不明真相的陆灯在安鹏举和谢昭阳惊讶的目光中走出房门,一边向她们抬手,一边转头有礼貌地跟门后的安雪望问好:“毛阿姨,你出狱了?”
安雪望纠正道:“我不姓毛,美国警察。”
谢昭阳跑开几步,大喊道:“灯桑,她在追我们!”
“毛阿姨是小安的姨妈,追小安很正常嘛。”陆灯不甚在意地耸肩,笑道,“是不是小安贪玩没写作业,毛阿姨要逼你写完?”
早知道这人不着调,让她来找程玉,她反倒是自己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多余的语言已经不必要,安鹏举给谢昭阳使个眼色转身跑开,决不能让安雪望趁着空隙追上来。
还好程家的人都是弱智。安雪望心中窃喜,抬脚就要跟上安鹏举二人的脚步,谁知陆灯一枪打在她脚边:“在不该贪玩的年纪贪玩很正常,小安是会在假期最后一天补完作业的好孩子。”
安雪望想着无视她,陆灯又道:“别再追过去了。”
“拦我是想报复我从小就嘲笑你的名字?”安雪望填满弹匣,转身道,“拿出点对长辈的尊敬来,别老跟着程遂叫我外号。”
陆灯笑着摇头:“没必要,我从小就不喜欢你。”
部署行动计划的时候忘了把她算进来。安雪望从前每次来程家的时候,只要是休息日,就能见到那个叫陆灯的小姑娘。她比程玉大些,是管家陆适的女儿。安雪望看这两人也不太顺眼,陆适是替程遂做事的,所以陆灯也就有样学样成天护着程玉。
安雪望给程玉不痛快的时候,总是程遂上来跟她拼命,陆灯在后头劝程玉别放在心上。陆适一般是在旁记录被程遂砸烂的东西。安雪望觉得每个人都在背地里筹谋着要害她,对于陆适和陆灯,她一直持怀疑态度,觉得这两人肯定觊觎程家的财产。
她曾委婉地劝谏程阿金:“卧榻之侧,岂容异姓人酣睡?”
程阿金听完,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小陆不是异性啊。”
程家人果然都是弱智——安雪望决定撒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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