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道:“你先放开手。”
“不行,你会跑掉。”程玉依旧拒绝,她高声说,“快把游戏关了,如果燕子也出了房间,她和毛阿姨就都会回不来的!”
宋迤不甚在意地笑出声来,她转过头看向扼着她的程玉,欣赏程玉焦急的表情。唐蒄说的不错,程玉确实在某些方面有点像她,不过这都是人被逼急了才带出来的凶残,和唐蒄不一样。
程玉从没这么生气过,以前的游戏是家里人的小打小闹,她没想到会把身在局外的余燕子卷进来。要是宿舍里剩下那些人来房子里找余燕子,结局是什么她光是想象都觉得害怕。
她很了解自己的朋友们,余燕子等久了肯定会出房间,那些人发现余燕子不见了肯定会过来找,家里通常会锁房门,但程玉还是觉得不安。眼下只有尽快让房子恢复,真出事就来不及了。
必须让宋迤出手解决,程玉不懂怎么弄,她连这个游戏是怎么运转的都不知道。唐蒄和宋迤飘然飞在她身前,像是月光下抓不住的一匹轻纱,她们给予程玉关爱和陪伴,却从不告诉她实话。
宋迤再次咳嗽,这就是程玉的本心吗?
程玉看着她逐渐青白的脸色,想起以前宋迤拉着她,两个人在仿佛无尽的走廊里前行。那时宋迤就在给她解释这个游戏的规则——做决断要果敢,还要懂得放弃,活在世上就是有失有得。
这份果敢竟然被她用到自己身上,宋迤自嘲般地想,她将手撑在桌上,在程玉的桎梏中抬起头,说:“算着你来我们家也有十八年了,最开始以为自己是遂遂的亲生孩子,神气得像只老虎。”
程玉不知道宋迤为什么在这时说这个,她不敢松开手上的力道,宋迤就在这逼仄的压迫感里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是毛阿姨告诉你的吧,我知道,她就是个幼稚的疯子。”
“我想想……我想想。那年你四岁,马上就要上学了,第一次见到我们家的户口本。”现在不是适合说话的时机,宋迤却偏偏要在这时候跟程玉剖白,她使劲力气才能维持呼吸,说,“你指着和户主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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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还想着骗你呢,她养大的女儿就是养女。这个没出息的谎话,才几天就被毛阿姨戳破了。”她感觉到程玉无意识的颤抖,立刻机敏地抬起眼皮去察言观色,口中继续道,“后来你就变小心了,是不是?怕自己表现得不好,遂遂就会抛弃你?”
明明是自己在揪着她,程玉却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她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陆灯的,所以总是尽最大努力去向陆灯表现程家的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她也算不上是程家的代言人。
那些人要是知道程玉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许也会用看陆灯的眼神看她。宋迤猜想程玉是在害怕这样的事情,她跟精神不正常的唐蒄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该怎么一语道破对方的痛处。
身在这样的家族,面对被拼凑出来的血缘关系,不时还会因母亲和姥姥奇特的穿衣风格受人白眼,站在随时都会被弃如敝履的悬崖边,说出身,说资质,总有一样能挑动程玉的神经。
“真可怜啊。我们家的小玉,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心态活着的。宋姨知道说什么你会不高兴,可我不能伤害你。”宋迤在身后摸索着,在视线盲区里好不容易摸到程玉掐着自己的手,“因为宋姨爱你,我们的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程玉吞吐着空气,闭眼道:“求你了,把屋子恢复原样吧。”
“这个不行,想要水彩笔的话倒可以答应你。”宋迤抵着桌面说,“余燕子不会有危险,她们都有人照看着。游戏是必须进行的,不然余燕子待会儿来了这里,我要怎么跟她介绍呢?”
“这么多的镜面碎片,全是枕棋氏里镜真的分身。从你们降生的那天开始,我和唐蒄就在观察你们了。”她说着,展开两手让程玉环视周遭的镜片,“所有人都是我和唐蒄手里的棋子。知道这么大的新闻,任她余燕子再怎么嘴硬,最后都会讲出我们想听的。”
程玉发起抖来,她压抑着怒气说:“别这样,可以好好说吗?”
宋迤平静地说:“唐蒄跟她已经谈砸了。”
程玉不想面对这种结局,厉声说:“别再继续了!”
宋迤说:“想救周锦吗?我们不会伤害余燕子的。”
程玉抓紧她:“毛阿姨呢?你们没想过管毛阿姨的安危吧?”
“随便啊,小毛没你想得那么不懂事。”宋迤实在懒得再应付她,将手伸向旁边放着的工具箱,短促地说,“真是,拽着我好半天,说什么都不放开。还是开门让她们自生自灭比较妥当。”
程玉以为她又要拿东西威胁自己,只好把宋迤从桌上拽起来。宋迤在此时用力一挣,恰好一头磕在面前的镜片上,镜片被她的脑袋砸得粉碎,程玉吓得松了手,两人登时就没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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