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内,各种讨论直到月上柳梢才算是告一段落。
南宫玉身体不好,眼下又是强行出关,因此更是禁不住长时间的劳累,讨论不久便因为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周君之与白长老留下来继续商讨,几位亲传弟子更是留在一起出谋划策,最终才算是将事情全部进行了安排,待到明天一早去下发。
因此,当周君之走出上清宫的时候,只觉得脚步虚浮,差点就要站不稳了。
白长老扶了他一把,这一把拉着周君之的手腕,顿时眉头一皱。
“君之啊。”白长老眸中沉沉,“你身上也有伤。”
周君之被红莲教那寒冰一般的铁链绑过,虽说后来挣脱,却多少也受了些影响。眼下虽是夏日,但周君之双手冰凉,显然便是那些铁链导致的。
有伤在身,再加上这样长时间的讨论,周君之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此刻神色不好,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听到白长老的关切,周君之却强撑起来,恭敬道:“弟子无妨,不过是些小伤,休息一阵便好,劳烦白长老费心了。”
周君之这性子,白长老自然明白。他知道多说无益,便只能摇摇头,道:“君之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你看看你师父那样子,为乾元观操劳了一辈子,到头来成什么样子。乾元观是修炼之地,自己的道,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苦口婆心,不免让周君之抿了抿唇。他应了一声,又道“时候不早,白长老也要早点休息”。白长老当然知道周君之的意思,他没有责备什么,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又嘱咐明早再议,便也披星戴月地离开了。
周君之恭敬目送了白长老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
眼下时候已经很晚,可他才有时间去想一想沈毓真。想想他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想自己还为他安排了厢房的住所……不过一天的时间,此前还是书信来往的两人,眼下却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有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周君之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梦里的人,还在屋里等他。
周君之回去的时候,看着屋里亮着的灯火不免一愣。下意识地,他往厢房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里一片漆黑、毫无人气,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的屋子里像是没有多出来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恍惚。
然而那个多出来的人,此刻确实在屋里点着灯等他。
周君之有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他忽然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忍打扰,他想知道沈毓真在干什么。
屋里的沈毓真显然没有发现周君之回来了,他还坐在桌案前,手里像是在翻看着什么、他的脊背挺直,虽然屋里只有纸页翻动的声音,却也不见他的疲惫。
走近了,周君之才发现沈毓真看着的原来是他们往来的书信。这让周君之有些意外,可或许是自己的不小心,又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离得近了,沈毓真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手中的翻动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
“师兄——!”
见到周君之会来,沈毓真顿时放下手中的书信,眉开眼笑准备起来迎接他。周君之也不免笑了笑,可是话还没开口,却已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摇晃了起来。
沈毓真心中一惊,忙不迭将周君之搂在怀里,又搀扶着慢慢坐了下去。周君之脸色不好,又因为伤势和疲惫更是显得虚弱。沈毓真也不好问东问西地烦他,便抬手揉着他的太阳穴,希冀让周君之好受一点。
有人可以依靠,加上沈毓真的安抚,周君之才终于好受了一些。看着周君之脸上的神色稍稍舒缓,沈毓真又忙不迭给他倒了杯水,喂着人小口、小口地喝了。
这水温度正好,带着一点茶叶的清香,并不浓厚也并不清淡,对于现在的周君之像是清流一样灌入嘴里。周君之的喉咙湿润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这才有力气重新打量起沈毓真来。
“怎么,穿的这身衣裳。”看着沈毓真身上的衣饰,周君之也有些惊讶。
沈毓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给周君之揉着手臂,道:“内门弟子的服饰太显眼了一些,况且我刚刚回来,当初离开乾元观的时候,也是以外门弟子的身份走的。如今忽然回来,怎么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张扬。”
他倒是低调,周君之也知道沈毓真以前便也是如此,不免笑了笑,又看向那些书信,道:“你是如何知道红莲教要对乾元观发难的。”若不是沈毓真的书信,周君之也不会去关注妙法秘境,更不会在秘境入口布阵。若非如此,乾元观今日恐怕要三面受敌,更不知要有多少惨烈的损失。
周君之的问题,沈毓真自然知无不答,道:“我之前认识了乔放,他其实人不坏,也带我同一些玄教弟子接触。我发现有些玄教弟子,似乎在武学造诣上同玄教的功法有所不同,而且这些弟子有时候还会行踪诡异,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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