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问:“十五丫头?”莫三老爷皱眉:“你说她今日这个时候过来找老爷子什么事?”莫大老爷搁下茶盏,想了一会才道:“这十五丫头,跟老二关系不错,听说如今老二那作坊,还有她一份子里头。今日老二没有来,反倒是她来了。。。。。。看来我刚刚说的多半是错不了了。”
“你意思是,今日这丫头,是替莫青阳过来的?”
“说不准,不过我瞧着老爷子对她有些不一样。”莫大老爷轻轻哼了一声。“那丫头,我早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其实,在莫六斤那占了最大便宜的人是莫大老爷,但最早对莫璃不待见的人,也是莫大老爷。在他看来,要不是那丫头离经叛道,硬是要接手父亲的产业,他何至于如今这般头疼。当日他小瞧了那丫头,答应了那五万两的赌约,当时是以为那丫头定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倒是东庄那片桑园就名正言顺的归到他名下了。却哪想。。。。。。这才一年呢,那丫头折腾出的那一件又一件的事,他越来越感觉当日的赌约应得太过轻率了。想毁约,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可若是再这般继续下去的话,东庄那片桑园准时保不住了,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莫青阳。。。”莫三老爷沉着脸,皱着眉头,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屋里转着圈,“这新兴作坊要真交到他手里,那他岂不。。。”莫三老爷说到这,便咬着牙收了口。但莫大老爷却晓得他下面想要说什么,当日莫三老爷是整个算计了莫二老爷后,才将新兴作坊给热热闹闹地开了张,当时莫二老爷气得给莫三老爷落下一句狠话,说他定会遭报应。结果,这才过了多久,报应就来了,而且更讽刺的是,莫三老爷闹来闹去,最后竟是都给莫二老爷做了嫁衣。这口气,怕是比将整个新兴作坊白送给不相干的人,还要难以下咽。
莫大老爷一边想着,心里一边冷笑,老三啊老三,看你平日牛气哄哄的,想不到也有今日吧。
“我特意过来找你,你怎么倒不说话了!”莫三老爷转了几圈后,瞧着莫大老爷竟还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不由一怒,“你当这是跟你没关系,那新兴作坊若真交到老二手里,到时候十五丫头可就更是如虎添翼了,东庄那片桑园你到底想不想留下?”莫大老爷正了正脸色:“你当我心里不着急,可我本来就沾不得你们这些事,该断的路我也早给断了,该出的主意,我也都给你出了。是老三你做得不够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可你瞧那丫头的云裳阁,不仅没关门,还另外开了一家分号,你还让我说什么!”莫三老爷一壹,随后更是怒了,“我说过,韩四道那小子鬼心眼多着呢,前几日他就跟我说了,要辞了这差事,你说怎么办吧。”
“你辞了他没?”莫大老爷一诧,忙问。莫三老爷愤愤地往椅子上一座,拿起自个那杯茶,喝了大半杯后才重重地将杯子放下道:“还没有,就这般将他放了,叫我如何甘心!如今店里的买卖也不好,人心涣散,不说赚银子了,日日都在往里赔,这全是他搅出来的事!再说他在我这管了那么多年事,我这人啊事啊,几乎是没有他不清楚的。要真放他出去,以我如今的情况,不管他是去帮别人还是自己单干,怕是马上就将矛头对准我。”莫大老爷一愣,沉吟一会,然后点头:“这倒还是,留着不放心,放出去更是不放心。这小子竟成烫手山芋了,想必他是早防着你,早有谋算。”
莫三老爷不甘的问:“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给我想个法子!”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早将他磨得心烦意乱,加上银子流水样的往外送,眼下莫三老爷虽看着是一脸的不甘和愤怒,其实心里已是全没了主意。
“主意嘛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法子。”莫大老爷想了想,就让莫三老爷凑过来,然后对他低语了一番。莫三老爷听完后,琢磨了一会,就不放心的问了几句。莫大老爷低声道:“这可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然这小子留着总是祸害。”莫三老爷迟疑了一会,目中露出狠色。于是两人又接着商议了一会,争执了数次后,总算谈妥,随后莫三老爷才告辞离去。
不出五日,新兴作坊果真被莫长青给收了回来,并且用的是自己的银子,并未动用公中一分钱,这就等于莫长青有绝对支配这家作坊的权利,无需向族中任何人交待。此消息一在族里传开,大家愣了一阵后,立马就有无数人想方设法地求人在三老太爷跟前说好话。三老太爷的举动,明眼人也都瞧了出来,莫三老爷能重新握回作坊的几率很小,而三老太爷年纪又大了,不可能亲力亲为,因此眼下是人人都有机会钓上肥肉。却不想,就在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的时候,三老太爷竟一锤子定音,将新兴作坊整个交给莫二老爷打理,并令族里的人,无论谁都不许在这上头动脑筋打主意。意外的是,三老太爷作出这样的决定后,莫三老爷竟丝毫反对也没有,竟就这么默默认了。而莫二老爷这边,比起莫璃忽然送过来的那一成干股,更让他激动地是从莫璃手里拿到的那几样已失传的织染技艺,因此过了头先的震惊后,他便马上着手,一股脑地扎进作坊内,再不管族里的纠葛纷扰。
一场风波,表面上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三老太爷这边,拿到莫璃东来的那份原样照抄下来的东西,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看了许久,然后轻轻一叹。作坊已重新整合,该清理的人也都清理出去,眼下是轮到桑园那边了,那丫头是个极谨慎的主,余下的那半本手札,定不会像这次这般轻易拿出来。
莫三老爷因自顾不暇,所以前段时间,整合几大家绸缎庄打压云裳阁的事,在持续一段时间后,因不见什么成效,变不了了之了。于是这恶性竞争一过,云裳阁的生意在贾黑的打理下,又慢慢恢复了火红。于是,这一转眼,初秋就滑了过去,莫六斤过世已整整一年。莫璃祭拜完父亲,沉寂了几日,直到那天上街,闻到满街都飘着月饼的香味后,她才惊觉,原来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快到了。只是这香味的,代表团圆的味道,如今闻起来,却是令她倍感心酸。中秋一过,就差不多到丝绸大展的日子。照往年的规矩,永州这边,在中秋的前一夜,永州各大丝绸缎商都会包下几桌上好的酒席,将平日里生意上常有往来,却因买卖的原因,赶不及回家团圆的客商都请来好好招待一番,给他们解解思乡之愁,以便来年继续打交道。
于是八月十四那日,莫璃也收到了望月楼的请帖。“东家,这一趟你还是去露一面比较好。”贾黑看着莫璃手里的请柬,“这次的中秋宴,请的人可不少,而且个个都有来头,如今东家跟他们也能平起平坐。而且听说每次这宴上都会说到锦绣榜的排名,东家这一过去,大家看在眼里,到时评比的时候,多少能重视一些。”莫璃想了想,便道:“晚上。。。”贾黑道:“总归这宴席的时间很长,也不是每个人都从头坐到末的,该谈的正事差不多戌时之前就说完了。戌时过后,基本都是那些个富商们叫上乐户自行行乐的时间,到时东家离席就行,也不算多晚。”
“我记得望月楼是在十九孔桥区那吧,好像靠着几家乐坊。”贾黑呵呵一笑:“没错,毕竟都是些大老爷们,每年的中秋宴都喜欢选这些地方。不过东家放心,那望月楼是个正经的酒楼,跟那些乐坊春院不一样。”莫璃沉吟一会,便道:“行吧,今晚你随我去那走一趟。”贾黑点头:“行,那我就先去忙了,同福街那我还得过去看一看。”贾黑走后,莫璃看了一下时间,便打算回后院跟朱氏说一下今晚自己要出去的事,只是刚一出去,就瞧着阿圣从前面走过,她即叫住他:“今晚你可有闲?”
“有事?”
“晚上要去一趟望月楼,明儿就是中秋了,赶车的老赵中午就跟我告了假,说是下午回家看他娘,得中秋过后才得回来。”阿圣立马一笑:“好,我送你。”
天色暗下后,莫璃特意换了一身不是很素静的衣裙,便领着红豆要出门去,却刚走出房门就瞧着莫雪跑过来。
“姐姐晚上还要出去?”
“嗯,出去一会就回来,先生明儿也给你们放了假?”
“嗯,我也想出去,姐姐不能带着我一块么?”
“姐姐不是出去玩的,你在家陪陪奶奶和娘,姐姐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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