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舸估计的没错,他果然加班了,不过比预计时间短了不少。
下班后,他去小食堂帮姑父收拾厨余,经过医务室时,见灯还亮着,往里面看了一眼。
刘悦川觉得窗外风景好,把医务室的桌子搬到窗户前。春日晚风吹过,把几片花瓣送到她办公桌上,杨千舸看去,有种她坐在花海的错觉。
刘悦川还在做村民的健康档案,她盯着电脑太久,眼睛酸胀,抬头向远方看去,和杨千舸视线对上。
又一阵风起,纷纷扬扬的花瓣从两人飘过,撒向远方。
刘悦川捶着自己肩膀,问:“有事?”
杨千舸没事。可他一个老爷们,没事站在人家姑娘窗前偷看,实在猥琐,只能赶紧找个借口:“那什么,我脖子上的药,要换新的吗?”
刘悦川说:“让我看一下。”
杨千舸想进医务室,刘悦川已经从窗户探出半个身体,一张脸毫无征兆地贴近他眼前。
杨千舸不自觉后退一步,刘悦川不许:“靠近点,我要掉出来了。”
“哦。”杨千舸应了一声,又把自己送了回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刘悦川指挥他:“转身。”
“啊?”杨千舸早忘了自己的借口,茫然看着她。
刘悦川指着自己脖子,“你的伤。”
杨千舸这才想起来,赶紧把后脖颈给她看。
他的药膏早干了,被他拆了下来,麦色的皮肤染深了一点颜色,昨天的肿胀几乎消退。
刘悦川观察片刻,说:“恢复得不错,按时吃药就行。”
杨千舸应了一声,大步逃走了。直到到村委门口,他才想起来要帮姑父的忙,又折了回来。
“忙活什么呢。”刘悦川茫然地收回脑袋,继续自己的工作。
刘悦川回到‘老娘与海’时,天全暗了下来,牟映青正煮火锅。旅店冰箱里囤的食物要过期了,两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吃掉。
刘悦川摘下包,往桌上摆碗筷:“青姐,你要不要抽空带你奶奶检查一下大脑。”
牟映青正在洗菜,闻言关了水龙头:“出什么事了?”
刘悦川把‘牟奶奶姓宋疑云’告诉她。
“我奶奶是姓宋啊。”牟映青哭笑不得:“她吧,就是学混了。
她那个时候不是强调妇女能顶半边天吗,老太太觉得要有自己的名字,不能只是谁的老婆,谁的妈。
但是没人教她具体该做什么,才能变成独立的女人,她只能按照小时候学的老规矩,过从父从夫的日子。
她想做自己,所以要别人叫她宋奶奶。她又觉得女人嫁人才是正经事,别人叫她牟奶奶也没错。”
牟映青总结,“老太太闲着没事找人抬杠呢,你想喊她什么就喊什么。”
刘悦川突然想到自己妈妈。
她很少想起她。
她常忘了自己也是有妈妈的。
她想,牟映青的奶奶比她妈强多了。起码,她知道自己是个人,不是谁的奴隶和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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