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映青的安慰真的有用,刘悦川当晚睡了个安慰觉,第二天起床接着内耗。
没办法,她的成长经历把她养成‘做到一百分才配得到奖励’的性格,她总想要把事情做得更好才会安心。
她赞同牟映青的看法,眼前的问题不是她的错,至少不全是她的错,但她还是忍不住反思,想找到解决方法。
我哪里让老人家看不顺眼?
难道是我的业务能力?不可能,我的专业素养绝对没问题。身为学霸,刘悦川有这个自信。
或者是我的穿着打扮?刘悦川审视自己,衬衫配西装裤,颜色选的是黑白灰米驼蓝,她以前上班也这么穿,不会有问题。
还是,我说话太难听了?刘悦川很快否定自己的猜测:我都不和他们说话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看着健康档案剩下的半页空白,深深陷入沉思。
以后几天,刘悦川依旧尝试和老人家们缓和关系,并没有任何效果。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
有天傍晚,她下班关门时,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回事,医务室的门被她拽了下来。
当时杨千舸和他姑父也要下班,两人看见了,过来检查一通,说是门的一个零部件坏了,因为是老式结构,只能让村里的小木匠来修。
“小木匠是展奶奶儿子。”老杨姑父告诉刘悦川,“她可能不让给你修嗷。”
“姑父你别逗她了。”杨千舸告诉刘悦川,“展奶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给砚书哥——就是小木匠发信息了,等他回复了,我通知你。”
想想展奶奶最近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刘悦川不确定杨千舸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她反过来宽慰他:“不修也没事,医务室没什么值钱东西。”
她对修门这件事不抱期待,甚至考虑是不是该换一扇新门,没想到第二天上午,一个白净斯文的男人拎着工具箱来到医务室。
他大概三四十岁,气质温吞,笑起来带着点天真:“我叫展砚书,是村里的木匠。大杨说你门坏了,让我过来修一下。”
刘悦川干赶紧把他请进来,才发现他脚有些跛。
刘悦川挺不好意思的,问:“展奶奶,知道吗?”
小木匠笑了:“你们吵架归吵架,总不能不给你修门。我过来前,我妈还嘱咐我,说你一个人不安全,让我把门给你修结实点。”
这老太太,还怪让人感动的。刘悦川想。
那天中午,她借口道谢,又和展奶奶搭话,依旧没有回应。
隔天中午,她正在医务室郁闷,一个矮墩墩的结实宝宝大摇大摆进来。
是擎擎。
她身后跟着个小腹微微凸起的女人,是擎擎的妈妈张曼曼,也是赵姥姥的外孙媳妇,之前杨千舸那瓶叶酸就是给她买的。
张曼曼是外地嫁过来的,和刘悦川一样,不会说本地方言。在刘悦川被孤立的这些日子,她常在擎擎来医务室,有时咨询孕期困扰,更多时候只是和她说说话。
她是个很活泼的性格,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告诉刘悦川:“我叫张曼曼,张曼玉的那个张曼曼。”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刘悦川总想喊她‘小玉’。
擎擎已经和刘悦川混熟了,也不和她客气,进来就说自己要喝水。刘悦川找出一次性纸杯,接了水喂她。
“也就是你,还准备一次性纸杯。”张曼曼从口袋里摸出个橘子给刘悦川:“我刚到无忧乡那会,上个村医还在。好家伙,那老大爷可不管什么卫生不卫生。
那时不是有那种很大一瓶的药吗,有病人需要就倒出几粒,用纸包好那种。老天爷,那大爷可喜欢聊天啦,每次开药说个不停,唾沫都喷药上了。我抱怨几句,姥姥还嫌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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