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牙根,觉得何鸾这个样子,比他英俊又完好的样子,迷人了不知道多少倍。
娃娃就应该是破碎的时候最美,就像花一定是开败后才令人回味悠长。
她阴暗的灵魂,藏在完好的皮囊下,探出一丁点的触须,已经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她爱这个世界。
而被她抚摸着的何鸾,原本浑噩的神志,因为身体中不断游走的“惩戒”电流,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对上一张满含悲悯垂落的小脸,那人轻柔地抚摸他的鬓发,浑身不着痕迹地轻轻战栗,好似在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可是他看清了那双猫瞳,那其中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疼惜,满是流光溢彩的……兴奋。
何鸾静静和她对视片刻。
他们不认识,何鸾对她的身份有诸多猜测,但何鸾也有事情在骗她,比如他从没有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她不是真的叶梧桐。
但是直到他们近距离地,望入彼此眼中的这一刻,灵魂才算是透过层层叠叠的皮囊,轻轻碰撞相识。
何鸾有那么片刻,窥见她的真实模样,眼神甚至有点迷茫。
因为他推翻了对叶梧桐身份的所有猜测,她的灵魂分明属于这个秩序癫乱,疯狂而扭曲的世界。
否则她怎么会因为杀戮和反叛而兴奋不已?
可她究竟是谁呢?
这当然没有答案,就算何鸾检索了所有他认识的人,也绝对想不到,叶梧桐是一个“天外来客”。
而叶梧桐看到他醒了,低下头,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一句什么。
这一句很含糊,甚至连她直播间的人都没有听到。
何鸾却听清楚了:“你会好的,很快会给你喂食。”
叶梧桐这样坐了一夜,片刻都没有闭目休息,第二天早上,距离直播登出倒计时还有二十四小时。
她依旧双眸明亮,精力旺盛。
她在天亮的时候,放下了苟延残喘的何鸾,又扒到了不远处的笼子旁边,开始观察天上的飞鸟。
等她看到了飞鸟在游戏登出口的位置骤然消失的时候,叶梧桐露出了一个很难察觉的笑。
而后清早上,她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平叫过来,指着那个始终自由在外面活动的,不断给大铁锅添水的女人问:“她是谁。”
李平没戴眼镜,迷迷糊糊地被拉起来,下意识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镜,而后只得眯起眼睛。
“是一个因为家里的孩子有基因病才进游戏的普通人。”
“叫樊丽花,一起进入游戏的还有她的丈夫……这些角色卡上都有的,你可以在直播间看一下。”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他们乏善可陈的一生中的艰难险阻,过不去的天大的坎,其实都可以用简单的几个字概括。
叶梧桐很快找到了她的直播间,进里面看过之后,沉默了片刻。
她直播间里的人也不少,但显然全部都是一些变态,正在看着她被一个猎手抵在大铁锅不远处干。
大铁锅里面炖的,居然是她的丈夫。
安吉拉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谁在这里能睡得好呀?
她听到叶梧桐的声音,好奇凑过来,结果骤然被这个樊丽花的直播间中赤裸又直白的画面刺激到了。
她短促地“啊!”了一声,立刻躲开,一张脸青青红红,最后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叶梧桐却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压着女人的正是那个“瘦高个”。
其他的几个猎手还在旁边拍摄,其中有个喊:“看镜头,笑一个,我要一个你和你丈夫的合影!”
丈夫,指的当然是铁锅里面炖到脱骨的烂肉。
那个女人就真的看镜头,一边摇晃着凌乱的头发,一边勾了下嘴唇。
她眼中是死灰一样的昏暗,但是她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被人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侮辱,被人指使逼迫炖自己的丈夫,还要一直加水,她都没有崩溃。
直播间里面的变态们,甚至有人因此打赏。
评论上一水的“这娘们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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