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竟然让我陪着五姑娘到陆府里去,听说那陆府从上头那位爷到下面的小厮丫鬟皆是心黑手狠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那丫头名叫芍药,已然哭花了一张脸。
另一个丫头名叫杜鹃,同样是满脸含泪:“太太的吩咐,我们也只能遵从,说不定咱们姑娘得了那位爷的青眼,我们的日子能跟着好过些呢。”
“你怎么还做如此指望!”先开口的芍药说道,“你打量屋里这位还是咱们五姑娘呢!”
“什么?”杜鹃问道。
芍药说道:“你真是每日在屋子里绣花,半点都不知道家中的事情。你以为太太为什么打发咱们这两个素日只做些杂活的丫头过去呢。”
“你的意思是,那些姐姐们依旧在服侍五姑娘,咱们跟出阁这位,不是五姑娘?”杜鹃吸了口凉气,仿佛不敢相信。
“哎,你可别叫人知道了,否则闹出来,咱们更是完了。”
赵凝在屋中听完,轻轻推开了门,看着两个丫鬟先是吃了一惊,继而脸色更加苍白。
“有话进来说吧。”赵凝退入屋里坐下。她早就猜到苏氏不会派什么得用的丫鬟给自己,面对如此情形,倒也不觉得惊讶。
“姑娘。”丫鬟们道。
“既是三太太许了你们跟着我去陆府,明日就要成婚,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们可明白是何意思?”赵凝说道。
“嗯。”丫鬟们见赵凝并没有发作,怯怯应道。
“既然逃不脱,你们也只能跟着我过去,陆府那里的情形你们是知道的,可这桩婚事到底是圣上赐婚,陆大人名声虽令人惧怕,却也不能明着将我们打杀出去。而我只要能在府中活一日,也必保全你们。再过一段时日,便寻个理由将你们送出府去,你们倒不能自己慌了阵脚。”赵凝一番话款款道来,安抚了两个小丫鬟们慌乱的心情。
“姑娘?”丫鬟们听说要将自己放出去脸带惊喜,复又担忧起来:“可是您的身份……”
“只要侯府这里主意拿得稳,未必立刻抖落出来。只要不抖落出来,我们都是安全的,所以说,今日你们哭也哭过了,怕也怕过了,从明日起,便跟着我一同撑下去,好歹别让陆府众人看破此事。”赵凝说道。
“是。”年纪稍长些的杜鹃立刻应道,那个年纪小些的芍药,虽是怕,也跟着应道。
“那我们从今以后便相互扶持了。”赵凝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两对耳环,分别递给她们。
杜鹃和芍药对视一眼,一起接过了。
赵凝并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恐惧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明白当下情形,只有自己撑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婚礼时间很快到了。因是圣上下旨,满朝勋贵哪怕平时再忌惮陆云祁,今日大多前来观礼。一时间宾客盈门,坐满了整个院子。
陆府难得这样热闹,陆家的仆从们在管家钱睿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
赵凝这日早早起床,任由仆妇们穿戴整齐,顶着盖头出了忠靖侯府。赵凝本以为会见上忠靖侯夫人一面,却没有见到,猜测苏氏想是没有将替嫁之事说出去,心里不禁好奇忠靖侯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成亲是一件繁琐的事情,赵凝平日便是忙忙碌碌的,倒也不觉得疲累,只是坐在洞房中觉得时间难熬。
“姑爷什么时候过来啊。”芍药担忧的小声道:“他是不是真如传闻般那样,脸生横肉,虬髯长须,头上有三处刀疤。”
“够了,当心有人听到。”杜鹃斥道。
芍药忙闭了嘴,但面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那天听了赵凝的话,她虽然冷静了下来,可过后越想越怕,这种惧怕在到了后陆府达到了顶峰。
此时杜鹃看着赵凝一直从容地坐着,原本紧张的心情倒是被她感染,冷静了下来。
时辰越来越晚了,喜娘等人捧着各色物品进来,新郎官马上也要来了。
屋里众人越发紧张,饶是赵凝,呼吸也略微加快。她让杜鹃提前观察过府中并没有年轻丫鬟,只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妈妈,心知陆云祁此人虽是心狠,倒不是个好色的。她想了一番说辞,只是猜不到陆云祁到时会做何反应。
正当大家忐忑等待陆云祁到来的时候,呼喝声从前院出来。
“有刺客!”
前院院内,喝酒的宾客尚没有散去,忽见作黑衣蒙面打扮的刺客从墙外跃出,席间一片慌乱。刀光剑影间,宾客们纷纷躲到一旁,一群身着鹤羽绣衣的明镜司守卫,挥舞着云纹刀向刺客们劈砍。
洞房中,众仆妇听到前院不断传来的声音,不禁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赵凝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立刻说道:“我们须得把门窗从里面封死,屋子里的箱笼多,大家帮忙搬一下,将门堵了。”赵凝边说着,带头去旁边关紧窗户,又指着旁边的屏风道:“将这个高的屏风搬过来,将东西摆的乱一些,防备有刺客一下子冲进来。”
众仆妇原是十分慌乱,生怕有刺客不止一波,见赵凝沉着冷静,面面相觑之后,跟着忙碌起来。
陆云祁站在人前,面色不动,直到刺客们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一个武艺高超的头目见势不妙,想要往新房的方向跑去。
陆云祁面色不变,提刀跃前拦住那头目的去路,凌厉的一刀劈砍在头目的左侧及至前胸,一条胳膊喷溅着血水被砍飞到一旁的席面上。
坐在席面上的老大人险些一口气没能上来,明镜司守卫立刻将头目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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