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玉旒和钟珏过来王府,三人在院子里喝酒,不免提起白天御花园那场闹剧。
宁宸澜惯来少言,今晚更加沉默,一杯接一杯喝闷酒。
钟珏在他面前从来不敢造次,对这事再好奇也不敢多问,用胳膊肘碰了碰祁玉旒,让他去提起话头。
两人都是宸王身边亲近之人,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钟珏看着就是个跟班跑腿,平常指哪打哪,祁玉旒才叫真正在宸王面前说得上话。
只他还未开口,宁宸澜凉凉看了他一眼,神情变得有写复杂道:“你觉得我皇妹顺德公主如何。”
祁玉旒愣了愣:“公主可爱率真,很讨人喜欢。”
宁宸澜神色稍放松了些,才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沉可怖:“既然如此,我这便去奏请父皇跟母后,为你俩赐婚。”
钟珏差点被一口酒呛死,看祈玉旒一脸吃瘪的表情,忍不住拍掌爆笑。
“这,怕是太早了吧。”祁玉旒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殿下今日又是刮的哪门子邪风,直接推拒道:“殿下自己喜欢小孩儿,大可不必推己及人。”
宁宸澜想起白天她那幼齿的模样,掩饰性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钟珏本来还觉得祁玉旒是在开玩笑,此刻见宸王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不由有些傻眼,直呼道:“殿下该不会真对个孩子有想法吧。”
“荒谬!!”宁宸澜站起身,压下心中焦灼情绪,冷冷望着他。
钟珏不敢再多言语,祁玉旒却直言道:“殿下今日向陛下所谏之言,也恕在下不能苟同,裴沉本是难得的将才,将其拘在京里,无异于折断人羽翼。”
“你倒是很会替裴家着想。”宁宸澜冷笑了声,眼中几度阴霾翻涌,晦暗难明:“你可知对我们而言,唯一能安身立命的是何物。”
祁玉旒怔了怔,回想近几年宸王的疯魔行径,只要是替陛下办事,便是完全不顾及名声。
世人评价他性情诡谲,是所有皇子里头最冷酷无情的一个。
幸而陛下对宸王一直十分看重,不因其年少而看轻他,反而重视他提出的每一个意见。
此番宸王向陛下谏言,让这两父子同时上战场,将来裴家军名号更加响亮,恐会生出二心。
西北守军应是陛下的王军,从来不是裴家军。
且当时宸王说这话时,太子殿下和几个老臣也在。
此话一出,太子便迫不及待的上奏陈情,称裴老将军一腔报国热血,宸王这番诛心言论,简直让天下将士寒心。
宸王的自私冷血,与太子天下的仁义智信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虽狠狠训斥了宸王一顿,说他心眼狭小不能容人,过后却采纳了他的意见,让裴沉以伴读身份留在宫中。
至于有关宸王看上裴家幼女,身上有不良怪癖的传闻,皇帝只是一笑置之。
这番明贬暗褒,祁玉旒看在眼里,亦不得不感慨,宸王拿捏圣心实在拿捏得太准了。
可他私下里却不赞同这样的作为,不仅埋没了裴沉的才干,也会让朝中武将对宸王殿下生出怨念。
此时听宸王这般反问自己,祁玉旒垂下头,沉声说道:“殿下这样做必定有您的道理,是在下逾越了。”
宁宸澜见他面上还存有几分疑虑,叹息一声,淡淡说道:“本王自然知道裴将军是忠臣,今日留下裴沉,乃是为长远考虑。”
树大招风,兔死狗烹。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连亲生儿子都能残杀,倘若不提前布置,将来怎么逆转乾坤。
宁宸澜后来回想,前世裴家落得那样的结局,其实是被自己连累了。
前世他年少出走跑去参军,得到裴老将军的爱重,并和裴沉结为至交好友。
太子忌惮他以嫡皇子身份,又得到裴家支持,将来会威胁到他继位,才会迫不及待动手将裴家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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