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荆王越是急得满身大汗,双手抓着秦林不放:“可是小王有什么祸事?秦大师但说无妨啊为何一言不发,就要弃小王而去?可怜小王虔心修道,并无失德之处……”
威灵仙、黄妃见荆王如此,也坐不住了,只好一起上前假装帮着央求秦林。
秦林这才长叹一声,缓缓道:“本来天机不可泄漏,但王爷身负大明皇家血脉,世镇荆湖、羽翼大明,并非一人一身之祸福,而干系天下生灵,在下也只好拼着损折十年修为,将此天机道破了。”
荆王心头有如擂鼓一般,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把秦林请回上座,忙不迭的请教原委。
“前日在下观王爷头顶之气,金黄色的龙气灿烂生辉,紫色的富贵气盘旋环绕,端的是福寿双全、锦上添花,”秦林说着说着就摇头叹息道:“然而现在龙气上浮现阵阵血光,主有凶险莫测之事,紫气为灰黑之气侵扰,恐王爷府中有莫大的冤情未能洗雪,所以才有厉鬼冤魂前来侵袭,虽为王爷的龙气所逼一时三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天长日久冤魂不得消解,龙气被侵袭而变得黯淡,王爷只怕……”
荆王听了心头巨震,直说秦林有神鬼莫测之机:前些天的确死了个丫环,且腹中已有了胎儿,这种一尸两命的冤魂自然凶戾之极,所以连真龙血脉的龙气也抵挡不住它的戾气,却不是被秦大师说准了?
不过前些天威灵真人说因奸成孕、逼死人命的正主儿,不孝子朱由樊已经被查了出来,并且经由他祈镶之后冤魂已经超脱,何以现在仍缠绕不去?难道……
荆王皱着眉,心头疑团难解()。
秦林又道:“单是凶戾之气便也罢了,谅小小丫环虽然一尸两命,那点凶戾之气怎么能冲淡真龙血脉沛然浩大的龙气?”
是啊荆王也觉得奇怪,皇帝乃是天子,亲王身上也有天子血脉的传承,怎么连区区一个丫头变成的厉鬼都挡不住?帝王将相杀伐征战,伏尸百万,也没见谁被冤鬼索命啊。
秦林摇摇头,长叹一声:“可惜龙气本身便在动摇,上面看起来沛然浩大,越到根基就越淡薄有难以为继之状。并且王爷沛然之龙气中,隐隐又有两团气呈小龙型,于其中纠缠搏斗——此象主王爷府中有父子参商、兄弟阋墙之事,子孙承继上有难以为继的预兆,故而龙气转淡。血光隐现、怨气纠缠,又有外邪入侵,以王爷正在消散龙气便抵挡不住这厉鬼冤魂。”
“怎么、怎么会这样?竟和威灵真人说的完全相反?”荆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惊骇之极。
威灵仙赶紧道:“王爷不须惊恐,贫道昨日为王爷打的一卦,卦象为‘否极泰来’。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象曰:天地不交,否;泰,小往大来,吉亨,象曰:天地交,泰。所以现在龙气虽然淡薄,必将逐渐转为凝实,真相已经大白,为祸之人即将受到惩罚,厉鬼冤魂自然超脱而去。”
荆王将信将疑,觉得两边似乎都有道理,不知道该信谁的好。
黄妃在一旁急得眼睛里出火,直想一口把秦林平吞了,但她平时可以在荆王面前撒娇撒痴,这会儿两位神仙打架,她这个凡人可掺合不进来,只好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林()。
秦林也没打算几句话就把荆王说服,便拱拱手道:“在下看千岁爷非但没有吉兆,恐怕冤孽不得解释,将来还有不忍言之事呢——啊呀,黄娘娘,你头顶的黑气比千岁爷竟还要浓重,并且一大一小两团怨魂,好生凶戾呀”
秦林睁着眼睛,张开嘴巴,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莫说荆王、就连威灵仙也忍不住朝黄妃头顶看去,当然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你、你胡说什么?”黄妃惊吓之余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秦林冷笑两声便告辞离去,黄妃自与荆王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荆王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再起身送秦林出门了。
秦林由小宦官带领着出去,他放慢了脚步慢慢走,果然还没有走到门口威灵仙就追了上来,把他拉到一边。
“秦公子何苦如此?”威灵仙面皮有些发红:“感念秦公子在马家替我师徒洗清冤屈的恩德,贫道多次在千岁爷面前替公子吹嘘……现在贫道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秦公子在锦衣卫横竖和荆王府不相干,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闷声大发财就行了嘛”
秦林闻言哈哈一笑,心头已基本上把荆王府这边诸人的关系理清,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了。
至于威灵仙,自有办法叫他乖乖听话。
“好个威灵真人,”秦林戏谑的看着老道士:“骗点钱财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件捅破天的大事……井水不犯河水?恐怕你说得太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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