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这一定是宋树龄的老婆了。她走进栅栏门,警惕地盯着周向南,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周向南立即说:“阿姨,我是太阳能公司的销售员,来双龙镇销售一种太阳能板的。这种产品放在房顶上,一个冬天都会暖洋洋的。”他已经考虑过,说是纪检委的工作人员,肯定不给开门。如果说找宋树龄,那就更完了。不管想什么办法,先进去再说。
女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没有说话。周向南继续说:“阿姨,太阳能板环保卫生,关键是便宜,而且一次投资,终生受益。让我进去,根据你家房子特征,详细为你介绍一下如何?”
女子似乎放松了警惕。其实,她非常需要一种冬天用的取暖设备。每到冬天的时候,都是点燃煤炉取暖,一个冬天能造进去两三吨煤炭。浪费就不要说了,也不是没钱买,关键是宋树龄闻不得烟味,只要有烟呛进鼻子里,他就会咳嗽大半天,常常憋得脸都红了。早就听说过这样的太阳能产品,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买。现在有业务员送上门来,她还真是有点心动。
周向南一看有戏,接着又说:“阿姨,你不用多想,就是安装上后,你觉得不好,我们也不会收你一分钱的。你现在若是有意向,我们很快就会为你安装,这个冬天就不会挨冻了。”
女子很有兴趣地问:“你看我们家那个小楼,如果楼上楼下都暖和起来的话,需要多少钱?”
“那得实地测量一下,看有多少平方,才能计算出来。你为什么不开门,是害怕什么吗?”周向南故意问。
她回头看了下小楼,然后从大门旁边的一块砖头底下找到了开锁的钥匙,钥匙拿在手里,她似乎在掂量,在犹豫。
周向南又问:“阿姨,我进去才能测量,才能知道多少面积,才能计算出费用来。”
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往回走。看着她进了小楼里面,周向南明白了,他一定是去跟丈夫宋树龄商量去了。为了让她感到更加真实,他转身离开了大门,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一截,这才在一个树下停住脚步,掏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抽着。他要给她一个假象,等不及走了的样子。
果然,时间不大,那女子就回来了。只听她在里面喊:“喂,按太阳能的呢?”
周向南不应声。只听大门“哗啦”一声开了,接着有开大门的声音,并且还响起了她的喊叫声:“喂,按太阳能的,走了么?”
周向南这才缓缓地走了回来,嘴里说:“看你回去了,以为你不打算安装,我已经在往回走,听到你在喊我,又回来了。”
她说:“我突然想起锅还在木柴炉上放着,回去端下来,又把火处理了一下。”
周向南没有停步,在她还在解释的时候,就一步踏进了大门。这个时候,她就是突然反悔,想让他再出去,就难了。
女子进来后,把大门关上,“咔嚓”落了锁。
在往小楼走去的时候,周向南看着两侧的鱼塘、果树,还有菜园,说:“好一派田园风光啊,你们住在这里,不用出去采购,估计也饿不着,自给自足,也绰绰有余。”
女子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你们”,她稍微站立了一下,然后才又迈开脚步往前走。但还是解释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产的东西根本吃不完,都喂了鸡,喂了狗,还有鱼。”
周向南称赞道:“纯绿色无污染,真好。”
到了楼跟前,周向南想进里面去,女子却拿了个板凳说:“就座这里吧,我泡壶茶你喝。”
外面的地面是用水泥硬化过的,放一张小桌,一共有两个凳子,女子虽然细心,还是忽略了这个环节。她泡上茶水后,进屋走了一趟,接着拿一张纸出来,递给周向南后,说:“这是这个小楼的室内面积,不用去测量,你这样计算一下就行。”
周向南暗想:一定是宋树龄利用女子出去找他的机会量过了,为的是避免他进入室内测量的时候看到他,或者是看到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周向南把纸拿在手里,看了看说:“原来早就测量过了,好,很好,省得我量了。”突然,他指着二楼的面积,说:“这数字一点也不准确,我要亲自测量一下。”话未说完,就往室内跑去。
那女子大惊失色,急忙阻挡,但已经来不及。于是,就紧跟在他的身后,大声喊着:“你进房子去干什么,数字很准,你按照这个算就是!”
“按太阳能的,快出去,我不按了还不行!”
无论她说什么,周向南并不回答,一直上了楼。
在一个卧室样的门前,他用力推了一下,但没开。他确定叫宋树龄的人就在里面。于是,大声喊道:“宋树龄,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出来!”
里面鸦雀无声,那女子也呆愣地站在了那里。
周向南点燃一支烟抽着,大声说:“宋树龄,你以为你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你以为藏在这里就找不到你了吗?我告诉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下了罪行,抓住你是迟早的事,想逃脱法律的制裁,更是异想天开!”
“想当初,经过你的手,给市长薛庆发前前后后送去了近一个亿,从而为明耀集团捞取了大量的好处。你的那些做案手段,我们早就已经掌握,即使你真的消失,也不会影响定那些贪腐分子的罪!”
卧室里面没有声音,外面也没有声音,周向南抓住门把手,晃了几下,说:“你最好是把门打开自己出来,我要是踹开让你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你要是不开,我只能破门而入,把你捉拿归案!”
周向南在数秒,当数到五的时候,里面有窸窣声传来,当数到二的时候,门开了。宋树龄站在了门口。
这个人看上去快六十岁了,满头的白发,戴着眼镜,不知道是老花镜还是近视镜,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周向南看着他,他也在观察着周向南。见只有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时,放松了不少。他径直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问:“我想知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是刑侦还是经侦?”
周向南说:“我是纪检委的。”
“纪委的?那你找我干什么?”
“带你回去认罪伏法!”周向南一字一顿地说。
“就凭你,能把我带走?”
周向南说:“你可以不走,或者说要顽抗到底。这里距沙岭市区,也不过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打个电话,就会有大批刑警过来,到那时候,你属于负隅顽抗,拒不伏法,稍微有点动作,子弹就会穿透你的胸膛!”
宋树龄没有听进一个字,突然从茶几后面拿出了一根两米长的木棍,朝着周向南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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