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汤至臻缅怀和怜悯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门,并在图书馆落地窗边的皮质沙发处找到了温遇旬。
“看我做什么。”温遇旬的脑袋从植物志里抬起来,指了指对面的另一张沙发,“做你的事情。”
“有什么问题问我。”
果然是嫌自己做的东西漏洞百出。沈榆沉默地坐下来,也没想到这样的工作模式会被温遇旬强行保留。
后来温遇旬偷懒,沈榆干活,两人共同的出没地点神奇地转移到了图书馆。
然而图书馆分明就是公共场所,他们被人看到是情理之中。
常常去就被常常看到,于是流言开始传播。
“——诶诶你知道吗,温教授最近常常和小沈一起在图书馆!”神秘。
“——啊?常常?”惊呼。
“——对!常常!”兴奋。
“——我上次也看到了!小沈睡着了,温教授还给他盖自己的衣服!”更加兴奋。
“——那他们……”善意的留白。
就会引发一阵暧昧的哄笑。
沈榆不小心听到过一次,那时候张文因已经会私下偷偷说他和温教授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是恶心的gay了。
猜测正确的张文因被许多同事指责说话太难听,要是温教授和小沈员工是正常的交往关系,那理应表达祝福。
沈榆会很感激地看着那些为他说话的同事,然后搬出一套说辞:“谢谢你们,但我们只是兄弟,他是我哥。”
说之前当然参考过温遇旬的意见,没胆在公司问,人是在家里堵的。
彼时温遇旬洗完澡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倒水喝,听了沈榆的问题,看了他一会儿。
那惊天动地的几秒。
复合后,沈榆有时会想到那几秒,后知后觉,推测出大约是说不上来的、心脏凌迟之类的感受。
“温教授,最近有同事猜测我们的关系不纯,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去和他们澄清。”
“就说我们是兄弟关系。”
温遇旬声音很轻地说:“好。”转身离开,从此以后不再叫沈榆去图书馆和他单独办公,自己整理表格的效率有所提高了。
同时,午休时间不再有理由去图书馆的沈榆躺在弹簧床上,感受到了与温遇旬同样的凌迟体验。
是很奇怪,也扪心自问,温遇旬是个工作态度端正,但私下疏离却不真正的上司,因为沈榆做错表格会挨骂,但因为午觉没睡够导致在沙发上睡着不会挨骂。
还会获得温教授友情提供的外套当作被子。
一切短暂的美好让沈榆产生隐秘的快乐,同时伴随着惶恐,但显而易见,那时那刻的感情无论他期待或是抗拒,都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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