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爹道:“我这就准备去。”
当天晚上,歪道士捧着一个土陶罐去了捡蘑菇的山上。
而酒爹和他老伴忙着烙大饼,没有陪歪道士上山。
第二天早上,酒爹就揣着大饼上路了。他边问边走,过了两天,没到蘑菇姑娘的家,倒是先到了她未婚夫的家。因为他问的最后一个人告诉他,蘑菇姑娘的家还有二十里左右的路程,但是她未婚夫的家就在附近了。并且,他得知蘑菇姑娘的名字叫吴佳媛。
所以他决定先去她未婚夫家一趟。
被问路的人告诉他,吴佳媛的未婚夫家境富裕,并指出了去路。
酒爹问,到了哪里就能找到他的家吗?
被问路的人告诉他,那里居户虽多,但是没有一家能比得上他家,你只要往最高大最气派的房子去就是了。
酒爹欣喜的按照那人指出的路找了过去。可是到了预定的地点后,他无法从众多的房子中辨别出哪家最高大最气派,都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在这些格局都差不多的农家小院中,倒有一户是显而易见最颓败最破落。
酒爹随便找了个人询问,结果令他大吃一惊。那个最破落的房子,就是他要找的人家。
☆、蘑菇姑娘的未婚夫
酒爹狐疑的走到那个房子前,敲了敲门,如果那还算是一扇门的话。那扇门明显被人踹坏过,只剩一个“日”字型的框架,在中间一杠上,横横竖竖的钉着形状不齐的木板,木板之间的空隙,窄的地方能伸进一个手指,宽的地方能伸进一个拳头。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请问,是付元嘉的家吗?”酒爹问到了她未婚夫的名字,据熟悉的人说,这名字当初也是他们俩的父母有意取好的。一为“佳媛”,一为“元嘉”,谐音“佳缘”。虽然他们十多岁之后才定亲,实际上两方父母早有此意。
“是呢。进来吧。”那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酒爹轻轻一推门,门上的木板就掉了一块,差点砸在他的脚上。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头站在堂屋中央,眯着眼睛看着他。酒爹大吃一惊,莫非这个糟老头就是蘑菇姑娘的未婚夫?这个老头脸上的皱纹简直跟春耕后的水田差不多,不但沟沟壑壑,沟壑上面还有裂纹。
“你……就是付元嘉?”酒爹问道。
老头摆摆手,说道:“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吧?我是他爹。他在侧屋睡觉,你去叫醒他。”老头的嗓子非常艰涩,好像好些天都没有喝过水了。
酒爹惊道:“他还在睡觉?这都什么时候了!”
老头艰难一笑,说道:“哎,睡着顶饿嘛,活动一下难免要吃得多一点。”
这一句话让酒爹如坠云里雾里。
老头正要离去,见他呆若木鸡,又回过身来说道:“你好久没有跟我儿子联系了吧?你还不知道我家发生的事?”
酒爹摇摇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几个月前,我家付元嘉准备去吴家庄娶亲,结果人没接到,却被吴家庄的人打得青皮脸肿回来了。”
这个倒是酒爹能够猜到的。野狸子骗走了蘑菇姑娘的魂魄,蘑菇姑娘的身体肯定倒在家门外,并且像极了死亡的症状。吴家人肯定猜测是她未婚夫下的毒手。
“迎亲的队伍都狼狈不堪的回来了,说是吴家的人见到我儿提前去过一趟,叫了吴家的女儿出来说话。等到吴家的人发现时,我儿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吴家的女儿已经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吴家的人认为是我儿变了心,看上了别家的姑娘,所以这天过来杀死吴家的女儿。我儿和迎亲队伍还来不及辩解,就被吴家的人用锄头棍棒打了回来。”
“这还没完。吴家的女儿灌汤水不进,气息奄奄。吴家的人认为是我儿给她下了毒,便叫齐了一个村庄的人,一起来到我家,逼我儿交出解药。我儿哪里拿得出解药?他们就将我家砸得稀烂,凡事能砸的都被砸了。然后吴家庄两百来口人,坐在我家吃,坐在我家喝,一切费用都要我家承担。我原来那点家当也许比一般人家要多了许多,但是哪里经得起一个村庄的人来吃喝?不到半月,我家便被吃得一干二净,比受了蝗灾还厉害。我们村的人也以为是我儿变了心害了人不对,没一个出来帮忙的。他们一生气就打我儿,打得他吐了一碗多血。后来听吴家的人说,吴家的女儿好像断气身亡了,要回去办丧事,尽早将她埋葬。这些吃喝的人才陆陆续续回去。”
☆、干裂的嘴唇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酒爹惊诧不已。谁能想得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居然中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老头说道:“你既然不知道这个事情,也就别在他面前再提娶亲或者婚姻之类的事情啦,免得他又伤心。”
酒爹“嗯”了一声,朝付元嘉的房间走去。
付元嘉的房子也是破破烂烂,窗户上钉了几块大木板,又贴了一层窗纸,将外面的阳光挡得丝毫不漏。但是南北面的墙却有好几个窟窿,一看就知道是用锄头之类的铁器捅出来的。圆柱形的阳光就从那里伸到了付元嘉的床上。
酒爹走进房间的时候,付元嘉背对着他。付元嘉的头发很长了,并且生硬的朝外膨胀,乍一看还以为床头长了一个大蘑菇。那脏兮兮的身子,简直就是一个蘑菇柄。酒爹捂住鼻子,轻声喊道:“付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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