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国公是开国武将,太皇太后又是和太祖帝起与微末的夫妻,再加上年纪上来了,并不喜欢繁琐的规矩礼仪,自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她吃了两口,随口问道,“你罚了御膳房的人?是什么事?”
“什么消息都瞒不住您的耳朵,是七皇子。”陆秉烛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他不得圣心,到了年纪却没去上书房,奴才们捧高踩低自然看不上他。”
太皇太后挑眉笑道,“你倒是喜欢他,还特意来我这做说客。”
“他一直戴着他母妃的血龙木手串,想来是个念旧的孩子。”陆秉烛深知怎样刷太皇太后的好感,不动声色地给七皇子刷滤镜。
先帝的皇后,是太皇太后的兄长老宁国公唯一的女儿,疼得如珠如宝,当年老宁国公并不愿女儿入宫为后,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这桩婚事,结果下场却是如此凄惨,老宁国公因此深受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那位的死至今都是太皇太后心中的一根刺,原本以为今上和孝静懿皇后的恩爱能够抚平这些伤痛,却不想皇后骤然离世,这根刺扎得更深更痛了。
两位钟家女都死于十九岁,太皇太后曾私下发过“宁国公府女儿再不入宫”的懿旨,却不想现任宁国公阳奉阴违,没几年就送了位容貌肖似先皇后的“表小姐”进宫。
太皇太后和宁国公府闹翻,不待见容贵妃,对她所出的三个孙辈也始终不冷不热的,便说明这件事一直都卡在她心中过不去。
皇帝对孝静懿皇后有情谊不假,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封禁未央宫不立皇后表现出各种情深意重的样子,也未尝没有宽太皇太后的心的意思。
要不然,宫里怎么会有存在本身就相当冒犯的容贵妃呢。
太皇太后是女人,但也是政治家,更何况皇帝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她十分清楚这种种行为背后的含义,只是配合着没有拆穿。
越是清醒的看穿一切,越是心寒心痛。
“……念旧好啊,我就喜欢念旧的孩子。”果然,太皇太后眼中的平静被打破,即便只是泛起微不可见的小小涟漪也足够了。
“我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上书房的事让皇帝自己安排吧。”言外之意就是她不管七皇子去不去上书房。
“不过,七岁也确实该启蒙了,你给他安排个夫子就是。我看崔鹏飞就不错。”
崔鹏飞是太祖帝留给先帝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官至宰相。当年眼见着太皇太后先后将摄政王和两位辅政大臣逐出朝堂一步步收拢权利,崔宰赶紧上表乞骸骨,最后和皇帝打了一出废相立内阁的配合,成功功成身退留得一家老小性命。
太皇太后道,“崔鹏飞的孙子是江南府的解元吧?他明年三月会试该下场了,留任翰林院不是难事。崔鹏飞这回同他孙子回京,大抵就不会走了,也该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一把年纪在外面作孽。”
崔鹏飞辞官之后便忘情山水,喜欢四处游历山川湖海,还写了好几本游记广为流传。
至于如此自由的崔鹏飞到底跟不跟孙子回京,是不是不走了……这不重要。就算不是,很快也会变成是了。
崔宰向来很识时务。
*
薛瑾安不知道乾元宫有一位桌面清理大师正打算给宫里清一清不用的脑袋,也不知道慈宁宫的太奶奶给他预定(绑票)了一位老师。
此时他正在专心致志充电(干饭)。
然而电充满了,手机却想休眠了,人类吃饱了犯困的劣性特质汹涌而来,眼皮控制不住地打起架来。
然后他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小禄子已经拿了早膳回来了,他特意定的闹钟竟然没有闹醒他。
“不对劲。”薛瑾安觉得人类的身体可能产生了什么bug,他严肃的打开健康监控软件重新读取身体数据。
然而结果十分令人意外,身体的数据比上次高了一点点,连电池健康度都上涨了0。1%!
人类的身体居然可以不通过维修,只是吃吃睡睡就能自愈吗?!天呐!这也太棒了吧!这得省下多少配件钱啊!!
原本打算在换掉电池后,再根据电池的情况配备其他身体零件的薛瑾安当人这么久了,第一次觉得人类也不是全然不可取。
就是电池的修复速度太慢了,还是得换。
下定决心的薛瑾安开始利用直播摸清了皇宫的路线,确定适合私下挖电池的场所。
两天后的清晨,被岑夫子训过后难得挣扎早起过几次的四皇子不负众望的再一次起晚了,而今天的夫子告了长假,很不巧,代课的是岑夫子。
“这么多人叫本殿下一个都叫不醒,废物废物废物!”四皇子无能狂怒地冲出家门,疾走的步伐快的都舞出了残影,转眼就将提着书箱的顺德甩在身后。
眼看就要到上书房门口,一双手突然从角落里探出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拽了进去。
很快,顺德追赶着四殿下的身影经过这里,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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