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山上笼罩着大片的乌云,刺骨的寒风卷起雪沫刮得几丈内都看不清方向,除了风声只有偶尔的几声虎啸狼嚎。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风雪中,他蹒跚的走着不停的被风吹得踉跄几步。
咳!又不太走运啊!云端拉了拉狗皮帽子眯着眼睛辨别了一下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边走边叹气。这次出来打猎偏偏碰到暴风雪,大小动物都找个地洞躲着了。一连转了五天什么都没打到,好不容易捡到了一只冻死的鹿以为上天终于开眼了,却遇到了狼群被追了一天一夜。无奈下只好砍了个鹿腿背着跑路,多亏那头鹿比他更有诱惑力,要不然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离家都五六天了希望老家伙没饿死吧。
想到老家伙云端心里就有气。自己打记事起就跟着他,十几年了就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八岁之前领着他要饭,就从来没吃过一顿热乎的,从八岁开始就是云端在照顾他。可他却选了个深山老林说要隐居,害得云端砍柴割草挖野菜什么都得干。这两年又说身体虚得多吃肉补补逼着他出来打猎。深山里危机四伏,要不是云端够机灵,又跟着他学了所谓的家传绝学,打不过那些猛兽起码跑得够快,不然没准谁猎谁呢。
说起那套绝学还真挺玄的,记得九岁那年老家伙带他出来挖野菜,自己没注意跑的远了点。挖着挖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只大黑熊就站在他跟前,两个后腿直立着足有一丈多高,猩红的大眼睛直盯着他,大嘴里呼着白气带着一股腥臭味。
云端只觉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黑熊狂啸了一声就要扑上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老家伙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黑熊身后,只一拳就打爆了熊头。
等云端缓过神来追问他用的什么功夫这么厉害,他只病病歪歪的说了一句:“家传绝学,想学吗”?
于是从九岁的那天起,云端除了每天准备吃喝又多了一项累活,就是一天要练两个时辰的家传绝学。十年了,云端练了这么久但好像越练越觉得这不是一套功夫。老家伙这套绝学牵扯的面太广了,从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到轻功暗器甚至连用毒迷药都有的教。自己问他到底要学到什么时候,老家伙半梦半醒的说:“学吧,活到老学到老”。
过后云端一想,反正呆在深山里又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学吧。
一转眼云端十九岁了,虽然不知道功夫练得有多厉害,但是却没病没灾,身体比一般同龄孩子要健硕得多了。
翻过前面的小山云端长出了口气,终于到家了。眼前的小茅草房还是破败的老样子,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老家伙怎么没生火,不会冻死了吧。云端皱着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屋里空无一人,老家伙呢?冲进来的云端不由得心里一阵发寒。平时这时候老家伙应该还赖在床上,今天怎么不见人影?云端加快脚步冲到房后眼前的景象把他惊呆了。
老家伙仰躺在茅房地上,四肢已经僵硬了,偏偏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老家伙死了,云端感觉一股血液冲上了脑门,脚一软跪在他身边。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虽然老家伙对他并不好,甚至像佣人般的使唤他。但云端心里明白要是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就饿死了。在内心深处早就把这个邋遢的老头当作了亲人。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有一天老家伙会带他离开深山,去个有山有水有花有鸟的世外桃源快乐的生活。可今天熟悉的老人就蜷缩在自己脚下,不明不白的去了。嗷一声长嚎惊起无数飞鸟。云端抱着老人的遗体泪如雨下。
整整一个时辰以后云端清醒了。老家伙怎么死的?是突发急病?不可能,虽然打自己记事的时候老家伙就病病歪歪的,但以他能一拳打爆黑熊脑袋的身板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受野兽偷袭了?也不可能。身上的衣服没有新的破损,遗体上也没有任何伤痕。百思不解后云端还是决定先将老家伙入土为安吧。一边擦着老人的身体云端不禁又泪流满面。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梳着老人的头发云端念叨着:“老家伙你好走,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多烧纸钱,让你在那边过得不像咱们这么苦。天天有酒喝,有肉吃〃。
突然云端的手指一僵,摸到伤口了。
是剑伤,就在头顶百会穴一条狭窄的创口一直贯穿进脑袋里。很深,但没有流血。云端顿时手脚冰凉;老家伙是被杀的,对方是高手。
首先,凶手选择的时机是老家伙大解的时候。记得老头曾经给自己讲过,人有几种时候防范意识是最差的,大解的时候就是一种。要不以老家伙的身手不至于会被无声无息的刺杀,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其次,凶手用的剑很薄,所以创口很小。但是这么薄的剑能直接刺穿老家伙坚硬的头骨,又刺的这么深,并且没带出一点血迹。说明凶手的功力极深,出剑极快,认穴极准一击毙命。
云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谁杀了老家伙,他会不会还会对付自己。
霍的云端站了起来惊恐的扫视着四周,深深地恐惧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跑?对方功夫那么高,自己跑得了?
打?连老家伙都被瞬杀自己打得过?
最后他颓然的重新坐下。任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呆坐了一夜,凶手并没有出现。云端反倒麻木了,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担惊受怕也没用,先把老家伙埋了吧。
后山那颗老松树下一堆新土拢起了,一块无名墓碑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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