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从人群中吹来,江厌俯在她耳侧轻声安抚:“其实,外婆一直在暗处守护你啊。”
那一瞬间,仿佛一阵电流从脊椎蹿到头皮,全身各处细胞被击中,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民间有传说,不到十岁的孩子体弱且天眼未闭,经常看见一些脏东西。
如若没有先人庇佑,又怎么能在一次次危险时全身而退呢?
她哽咽了下,泣不成声:“原来是这样啊。”
深冬风越寒,可能是烟花节的缘故,不少人外套底下不怕冷地穿了比基尼,海岛的夜晚才刚刚开场。
烟花节场地外面有卖孔明灯的,边上挂了个点了星星灯的招牌,牌面上写着:五元一盏,贩卖浪漫。
江厌买了两个给周晚意,然后让她站在原地不要走,过了十分钟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回来一根毛笔和墨水。
烟花节还未开场,不少人就着小广场的灯光用圆珠笔在孔明灯上写愿望。
周晚意被江厌拉到退了潮的海边,四周没了建筑物的遮挡,湿湿冷冷的风直往脖子里灌。
周晚意的鞋子里进了不少沙子,发现根本抖不干净之后干脆脱了鞋袜光脚踩在沙滩上。
明月高悬在海面上,天空如一片漆黑的幕布,之上点缀着几点不太起眼的寒星,雪白的浪花从海面涌来,不轻不重地拍打在脚背上。
水里的温度反而比空气中暖上许多,江厌拉住她,将刚买的小灯笼塞到她手心。
“帮我照一下,我来写愿望。”
周晚意说:“好。”
小灯笼是海螺样式的,暖白的光滢滢照下来,落在孔明灯略显斑驳的纸面上。
江厌把沙滩的沙子拂平整之后,再轻轻地把纸铺上去。
沙滩很软,并不好发挥,但江厌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一字一顿地写下:
外婆,这么多年您辛苦了,以后周晚意就换我来守护。
——江厌
他落笔有力,笔锋如银钩,看得周晚意刚哭过的眼眶里又开始冒起泪花。
“江厌,”她叫住他,“为什么要在孔明灯上写这个?”
“因为孔明灯会飞到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能把我想要说的话传递给外婆。”
“那如果,孔明灯半路遇风灭掉,或者坠落到海里了呢?”
江厌眨眨眼睛,“那我便和外婆一起守护你。”
他知道孔明灯飞不到天上去,但他会编造美丽的童话给周晚意。
即使童话被戳破,他的回答也依旧暖心。
周晚意动容极了,双手前伸拥住江厌劲瘦的腰,“你怎么能这么好?”
脸贴着他的胸膛,肋骨之下是沉稳跳动着的心脏,一声接着一声,就连从海面吹来的冷风都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
江厌也回抱她,下巴轻轻抵在瘦削的肩窝上,“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嗓音低哑缠倦,字字句句里都透着认真,像是在许诺。
“不管我们以后是否能永远在一起,但是周晚意,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且,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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