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冷清,除了满园花草和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阿姨外再无他人。
苏斯年和周晚意怕老人孤单,一直待到将近十点才走。
深冬夜里霓虹闪闪,即便是到了深夜马路上也依旧车流不息,人行道边上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欢笑声被风刮出好远,一点点落到周晚意的耳朵里。
因着今晚李延寿的那番话,如今周晚意与苏斯年在密闭空间里单独相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自在。
为了避免尴尬,她索性一句话也不说,撑着额头倚在副驾驶假寐。
车子再次停靠在酒店侧门,周晚意松开安全带,很规矩地道了声谢。
拉门出去的时候,苏斯年叫住了她:“周周——”
周晚意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很少有人会叫她这么亲密,但她如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然一片平静。
“怎么了学长?”
“没事,”苏斯年无害地笑了一下,一双藏在镜片后的薄薄凤眼轻轻眯起,看起来尤为和善。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川城虽然四季如春,但白昼温差也很大,周晚意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T恤,所以并不想多留。
苏斯年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叮嘱周晚意:“记得从侧门直接上去,别去酒店大厅。”
风刮起女人的额前散落的碎发,她弯了弯唇,“好。”
酒店不远处就是洗浴中心和夜店,辉煌灯火与喧嚣躁动隔着一条马路遥遥传来,夜风吹得周晚意有些凉,她拉开侧门,一把蹿进室内。
中央空调开着,酒店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二十摄氏度以上,周晚意站了一会儿身体稍微回暖了些。
她这人反骨,越是不让干的事情,她就越是要干。
她拐了几条略显昏暗的长廊,才看到金光亮堂的酒店大厅。
可能是因为对面就是洗浴中心和夜店的缘故,这个点来登记入住的人并不算少,大厅里也是嬉闹成一片,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女子的娇笑。
周晚意紧了紧身上单薄的T恤,掉头就想走。
却在转身时的光影流错间,她恍然看到大堂黑色漆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男人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柏,安静地坐在光彩流转的吊灯之下,仿佛自带屏障一般,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手里捏着一杯矿泉水,周晚意看见他微微抬了下手,轻松拧开瓶盖仰头喝水。
男人冷白淡漠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隽,仰头的弧度很好看,喉结因着囤水的动作而轻轻滑动。
周晚意站得并不远,甚至还眼尖地看到一滴透明的水珠从男人下颌滑落,然后顺着喉结轻滚进微敞的衬衫领口。
他稍稍弯了一下身,脸往周晚意的方向侧过来。
要发现自己了吗?
周晚意背脊下意识僵了一下,那一瞬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反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躲。
可等目光再次定下来之后才等反应过来,男人只是将矿泉水瓶放在茶几上,并没有要往她这边看过来的意思。
周晚意紧了紧手指,胸腔内的心脏闷闷地跳了几下,酸涩感涌上眼眶。
本来应该掉头就走的,可周晚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偷看这么久。
她就像是一个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苔藓,尽管风雨再恶劣,依旧也不愿意死心。
可江厌到川城来干什么呢?
会是因为自己把他拉黑了所以来询问原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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