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
旁边的崔亦田一下看穿了我的想法,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倒是揶揄道:“不用摸了,当然是哭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你是进井里洗澡去了?”
“井里?”我这才猛然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转过头来望着身边的几人,“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
“祠堂里啊!”胡天齐反倒被我这问题给问得愣住了,慢慢地对我解释起来。
胡天齐告诉我说,我进了祠堂之后,他们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是胡天齐终于等不住了,跑进去找我,这就看到我躺在祠堂的地上,怀里还抱着牌位,好像睡着了似的。
我……在祠堂里睡着了?不可能,这不对劲儿!我恍然想起来,当时我刚走进祠堂里面的时候,明明是四处都找遍了,始终没有找到苏天雅的排位,而且我明明记得我在祠堂里面见到了一个人影,我正是因为跟着那个人影才冲进了祠堂的跨院,而且正是因为被那个人推进了井口里面,我才会看到苏天雅的回忆。
我一时间呆愣起来,直到崔亦田已经抢走了我手中的牌位,晃晃悠悠地往前一边走一边道:“还浪费时间干嘛?东西都拿到了,留在这儿等着看日出啊?”
这小村子里面坐车非常不方便,崔亦田花钱雇了一辆拖拉机,送我们到附近的长途车站,算一下,赶到的时间差不多能赶上早班车。
而在这过程中,我始终在思考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难道说都是我的幻觉?不可能!如果是幻觉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真实了,最重要的是,我始终不记得自己找到牌位的事情,而如果是幻觉的话,那我见到了过去的苏天雅,这岂不是幻觉中的幻觉?
或许正如崔亦田所说,反正牌位已经拿到了,整件事情中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了,所以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但是我没想明白的一点在于,苏天雅呢?关于她的那段回忆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沉思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了,趁着颠簸的拖拉机停在了长途车站,大家正准备一起去吃早点的时候,我拦住了胡天齐,将他拽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胡天齐,”我说话的速度很慢,慢慢地拖着长腔,咬着嘴唇在心中整理着我想说的话,半晌才轻声问道:“我昨天晚上……好像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我将昨天晚上在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胡天齐,包括我是如何去找牌位,又是如何找不到,以及我在祠堂里面看到的黑影,被人推到井底,所有的情况我都记得非常清楚,慢条斯理地将每一个步骤都告诉了胡天齐,除了苏天雅。
是的,我没有将在井底下看到的苏天雅告诉胡天齐,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当时苏天雅说的那些话,其实也让我觉得很委屈。
我将事情都告诉胡天齐之后,胡天齐眯着眼睛琢磨起来,半晌才对我轻声道:“也就是说,你经历的事情和我们看到的情况不一样,你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点点头,满怀期望地望着胡天齐,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胡天齐低声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是祠堂里面的阴气太重了,所以其实你进去的时候,里面可能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祠堂了,要么是你看到的情况是真的,的确是有人偷袭你,后来将你从井下面弄上来,还把灵位塞进你怀里,要么就是你进去找到了灵位之后,看到了幻觉。”
说到这里,胡天齐顿了顿,眯着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儿道:“我觉得好像很有这个可能啊!苏天雅的灵位在祠堂里面摆了那么长时间,她又没有肉身,本来阴气就很重……”
我听到胡天齐的话,顿时觉得心脏好像被狠狠掐了一把似的。
如果事实真的如同胡天齐说的这样,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井里面看到的一切记忆,其实都来自于苏天雅的灵位?那也就是说……
正当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好像顺着河流继续漂流下去的时候,胡天齐突然开了口,他的话打乱了我混乱的思维。
“小浅浅,我觉得,这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到底是真还是假,都在信与不信,也就是你的一念之间……”
是啊,是真是假,信与不信,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但是胡天齐之所以能把这话说得这么轻松,正是因为他不是我,更无法体会此时我心中的这种心如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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