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商战道:“前儿跟商平哥哥在一处,也是提起我的生日,商平哥哥想起你来,说打小时候起也从没给你做过寿,连你的正日子也未曾留心。好容易细打听出来,竟比我的还要早几日。因想着你最近七灾八病的,想要给你冲一冲。”说着把锦盒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一对龙凤宝砚,原是我跟商平哥哥一人得了一个的贡品,我娘怕我摔了,放在山西都不曾带来,因想着你写的一笔好字,这个必是爱的。所以连蒙带骗的写信从我娘手里诓了来的。”
我心里越发酸涩,看向商战:“所以这个是?”
商战没好气道:“自然是我跟商平哥哥送你的寿礼!”
我深吸一口气,重又把盒子塞到商战手里:“世子帮忙转告殿下吧,就说好意心领了,苏郁受不起。”
商战皱眉道:“不过是方砚台,有什么受不起的?”
我摇摇头,黯然道:“世子不知道,我母因我而亡,苏郁的生辰既是母亲的忌日。苏郁说的受不起,是说,苏郁断断不敢如此不孝。”
坦诚
商战明显的愣住了,一改往日的机智百变,脸涨得通红。无意义的搓了搓手,终是呐呐的上前几步,过了一刻,像是鼓足勇气般,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歉然道:“苏郁,对不住,这次是我冒失了,你千万别见怪。”
我无谓摇摇头,拍拍商战的手:“不知者不怪,我从来是不做寿的,家里人都知道,至于别人,不曾问起的话,我是不能见人就说的,连殿下也不知道,何况世子是才来的。”
商战不满道:“要说起来,商平哥哥也是的,亏得是跟你从小长起来的,连这个忌讳也不晓得,你等我问他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位小爷又是要给我没事找事去了,其实重来这一回,时候也不短了,再是愚钝,也琢磨出味儿来了,上辈子,商平待我,实在是算不上好。不然就算冲着每到他生日,我花尽心思讨好的份上,说是礼尚往来,也该对我留心一下,可是二十几年,竟然连一次也不曾有过。甚至好几次,我在生日这天,想起我娘,心里憋闷的厉害,故意找茬跟我爹大吵,吵完了心情更糟,就这般的折腾自己,商平亦不曾有丝毫察觉,平常对我是什么脸色,依旧还是什么脸色。
不用想也知道,商平难得的关心我一次,说不定当成是多大的恩惠,等着我感激涕零呢。若是让他知道了,心里定然没趣得很,到时我若是不理会他,让他以为我恼了,生出什么嫌隙来,又是一个麻烦事。难不成反让我装作不在意特特的去安慰他?那我也太犯贱了,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
所以我忙拉住商战急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给我惹事了,这哪里是能到处宣扬得的?你唯恐别人不知道我不孝克母还是怎么的!”
商战闻言挑眉看我:“苏郁,说真的,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我沉默不语,心说,正好我也越来越不懂你,咱俩扯平了,也就别在这儿装亲热套近乎了。
商战似是本也没打算听我回答什么,继续道:“咱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御宴那次,你可曾记得?”
我点点头:“哪能忘呢,就是你把我当成鬼那次!”商战摇摇头,意味不明的笑道:“逗你玩儿的玩笑话,你怎么也真信了?”
我无语,因为你上辈子从来不逗我玩儿。
商战忽然叹了口气,直直看着我眼睛:“那次我确是有意上前跟你搭话的,因为在那样一个花团锦簇、热闹非凡的场合,人人都是觥筹交错,相互寒暄,只有你一个人冷冷清清躲出去老远,仿佛是厌恶这样的尘世喧嚣,又仿佛是遗世独立超凡脱俗一般。”
我细细寻思了一回,不由感到好笑:“世子,没想到你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商战也是自嘲一笑,双手一摊,无奈道:“是啊,原本以为你是那种清高自诩,难以接近的高傲人,谁知道一番接触下来,却是宽和、细致、一等一没脾气的人。”
我忽然换了一种严肃语气,正色道:“世子!”
商战一愣:“怎么?”
我终于撑不住笑道:“我是说,这次真的不怪你,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有一种格外不正常的讨好意味?”
商战闻言一脸的哭笑不得:“谁说我是讨好你来着,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是这样,跟谁都没脾气,跟谁都和气周到,跟谁都不计较,偶尔的玩笑都似乎有把尺子量着不能越界,也从来不耍小性子。。。。。。”
我终于受不了了,忙冲他摆手:“打住打住,还说不是讨好,你再说下去,我就成仙了。”
“可是苏郁”商战话锋一转,认真道,“什么都不计较,有时候也代表什么都不在乎。”
我一愣,终于感觉接不下去话了。
商战并没有打算放过我,语气越来越低沉:“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别人对你不好,你不在乎,那么别人对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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