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面色微变,将他扶起,说道:“一切皆是因果,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万物皆有定数。”
沈易哲只是叹气:“一切已晚,一切注定已是下下签。”
主持并不赞同他的话:“易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视自己的本心,一切都为时不晚。”
沈易哲却不再说话,而是将签字收好放回竹筒里。
房里一时沉默,两人静坐在此任时间流淌。
主持闭着双眼打坐。
沈易哲两眼空空,无神的看着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主持睁眼看向他:“现在心静了吗?说说你最近的事吧。”
他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酸涩,胸口隐隐作痛,彷佛有人将他的心脏掏出来,放在咸酸水里浸泡,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
“我亲眼见证了妻子的死亡,她因公殉职坠海了。”
“和她一同去世的,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事情很简单,但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难过。
“因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妻子,抑或两者皆有?”主持直视他的眼睛。
他摇头:“我不知,我是在她坠海后才发现孩子有了孩子。”
主持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要将他给看穿。
然后缓缓吐出一句:“因为你未曾发现的爱,更因为你长久亏欠而来的愧疚。”
沈易哲愣住,一时心里迷茫:“未曾发现的爱?”
“世间种种,为缘起,为缘灭。”主持叹息一声。
“修佛多年,你却还曾看透自己的本心,事实于你皆如迷雾,唯有正视自己的本心,一切皆为时不晚。”
说罢主持便闭上双眼,捻起手里的佛珠,开始诵起佛经。
沈易哲心口一震,若有所思的朝着主持鞠了一礼,退出门外。
出了门,他仍旧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怎么都搬不开。
他走到山顶,站在亭子里俯视着山下的风景,他又想到主持最后的话:正视本心。
什么是自己的本心?
对苏烟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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