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走廊,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三人幸福的合照被裱在墙上,闻书然在中间,但他神情冷淡,眼神也没有完全直视镜头,他在看对面的闻钰,他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一家人,拍合照的时候不带上她。
闻钰背对着他们,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独自玩着人造鱼塘里的小鱼苗。
她故意用石子扔出水波,让那些鱼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逃散。
突然,有人从背后把她抱起来。
闻钰没挣扎,她知道是闻书然,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声音轻柔,诱哄着的:“吃小蛋糕吗?我亲手做的,别人都没有。”
甜食杀死坏心情。
闻钰懂他的意思,她习惯性傲娇:“你做的蛋糕丑死了。”
“给哥哥个面子。”
闻书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配合着低声乞求。
“我会长胖的。”
怀里的女孩决心保持矜持。
闻书然对她的耐心这辈子都用不完,他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勾在闻钰腿弯下的胳膊颠了两下,“你再胖一百斤我也抱得动,再说了,胖点多好,你现在这体重才不够健康。”
过了会儿,女孩被哄的妥妥帖帖,用小叉子戳了一块蛋糕。
吃着吃着又故意找茬:“你这是不是动物奶油啊?”
闻书然一本正经:“是猫猫奶油。”
喂给某只傲娇的闻钰小猫的,专属猫猫奶油。
那时没有人告诉闻钰,她生命之河的金色流沙正在消亡,等她只身伫立于贫瘠的河床,一切都将无法回头。
此时,闻钰手里拿着枪,这把枪对她来说太沉了。
走廊尽头的房间没有锁。
她踏进去,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但不妨碍他信佛,也不妨碍他床头摆着自在观音。
闻钊平躺着,恰如其分的姿势,因为这张床将成为他的灵柩。
漆黑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正中。
“啪嗒”一声,闻钰拉开保险,男人睁开了眼睛,和她对视。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他有恃无恐。
闻钊又在笑,“开枪啊。”
闻钰死死攥着枪柄,她的手心在冒汗,人被枪杀会更痛苦吗?硝火会在他的脑子里炸开吗?一秒后他还会保持这个表情吗?像他这种人死了,会有轮回吗?
神经末梢逼近焦灼的临界值,她闭上眼,用力扣动板机——
有只手握住了她的,足够大,可以完全包裹住,那是无比熟悉的温柔。
闻书然站在她身后。
他贴着她的后背,是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闻钰,无论怎样,你的人生,还要继续的,对吗?”
一瞬间,闻钰的眼泪奔涌而出,克制的哭腔:“哥哥。”
“我在,我就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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