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晓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可当真正面临的时候,郭暖还是分外慌张。
白腻的脖颈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跟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陆鸣镝皆看在眼里,他有点怨她那日不告而别,就算两人做了越轨之事,可为什么要逃避?难道以为他是个负不起责任的人?
他特意借着一层面具去跟她接触,难道还不足以令她看清自己的真心么?
陆鸣镝抿了抿唇,淡淡道:“起身罢。”
郭暖松口气,皇帝到底不如她想象中严厉,也是,哪个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狠得下心肠?更何况她穿着这样一身衣裳,方才俯身的时候,她还刻意将胸前沟壑加深了些,从他的角度应该能直面风光——虽然不怎么有料,但比起一马平川还是好些的。
将要起身的时候,郭暖又足下一崴,哎哟起来。
当然是故意的,引诱他来扶她——她就不信天底下真有修身养性的男人,至多也就是假正经,也许皇帝虑于颜面不好造次,那她就得给他个台阶。
可惜陆鸣镝满脑子都是那夜的柔情蜜意,看见她这副做作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又是玩的那一出?
当然他还是配合地伸手拉了一把。
郭暖就势站稳了,娇怯怯地道:“谢陛下,方才若非您在……臣女一定会摔倒了。”
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可惜她的脸色实在太健康了些,又不像羞怯的晕红。
福泉在窗下听着都觉得肉麻,半月不见,怎么郭姑娘倒成了这副德行?叫人起鸡皮疙瘩。
郭暖并不知晓自己表演生硬,还以为男人就爱这一口呢,越性扯了扯衣裳,走上前去。
陆鸣镝斜眼睨着她,“嫌屋里热?”
遂吩咐福泉,“取冰盆来。”
等四角都放上冰块,又加了风轮掣动,殿中顿时凉意浸浸起来。
郭暖本来想露出肩膀,好让他看看自己那一痕雪肤,这会子反而缩了缩脖子——她是暖白皮,起了肌栗倒不好看。
陆鸣镝故作关切,“还热吗,让福泉再加些冰?”
郭暖忙道:“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冻得瑟瑟发抖,还怎么舍身献媚?何况她要的正是被人剥去这身衣裳哩。
眼看实在没共同话题,郭暖只能讪讪地走到书案前,“陛下,臣女为您研墨罢。”
很自来熟地干起了宫女的差事,但比起前几回的敷衍塞责,这回可是相当卖力。
要是他不那么勤政倒好了,现摆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不顾,奏折有什么可看的?郭暖忍不住腹诽。
好在皇帝还懂点礼数,埋头批了半个时辰的奏章,总算抽空跟她搭话,“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事想要求朕?”
自以为看出对方心意。
这会子他已决定,若郭暖来向他请辞,要指婚给那名侍卫,他便立时揭露身份,成就一段如意佳缘。
想想自己确实不太厚道,瞒得小姑娘至今——她若不是情有所属,那日也不会主动献身。
想起郭暖眼含珠泪、在他身下嘤咛的情状,皇帝便觉一阵酥软,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自不该叫她心碎的。
然而郭暖却只是默默摇头,“无事。”
她要侍寝,这种话也不能明说,总得皇帝意会才行,不然她可成什么人了?
“真的没有?”陆鸣镝仍不肯死心追问道。
莫非怕他不肯成全?想到此处,便又多加了一份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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