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便道:“素娘,这是大房的事,你就别掺和了,回头还是打听打听,哪里能请个有本事的神医,总如此也不是办法。”
二老爷瘫了有七八年了,连下地都难,若非如此,怎么也能做个五品官,连累暄姐儿也只能嫁给七品主簿之子。
二夫人神色一黯,只能垂头称是。
眼看她眼中仍有些忿忿,郭暖忽又凑近道:“婶娘,我看这病找大夫是不中用的,得去庙里做几场法事才行。”
二夫人鼻尖一颤,又怕老太太看出端倪,忙压低声音,“你这是何意?”
郭暖笑盈盈地挥手,赶去扇面上歇着的一只蜜蜂,“难道不是么,当初二叔是如何堕马的,婶娘不是比谁都清楚?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遭了报应,可不就得消灾解厄。”
当时恰逢万氏归宁,大老爷赴益州上任,二老爷送行,两人的行囊都由二夫人亲自打点,只是她却料想不到,半路上驿丞会将马匹弄错,以致于二老爷中途堕马,后经检查,原是马掌出了问题。
尽管过后二老爷坚称是意外,并不愿追究,但事情的真相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二夫人望着这女子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禁神色大变,“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郭暖淡淡道,“婶娘自家都一团乱账,就莫管别人家里的闲事了。”
她竟敢威胁自己!
二夫人心中恨急,但却并不敢发作。那日事败之后,二房便一落千丈,她能撑着不被休,全因为她得伺候那个瘫痪不起的废人,但,又是谁害二房变成这样的?
她可不相信那位好大哥会不知情,大老爷靠骑射起家,换了马匹莫非认不出来?只怕是将计就计,让二房作茧自缚,他好独占荣华富贵去。
如今到了下一代人,连阿暄的婚事也得被压上一头,明明都是郭家女儿,凭什么就得一个天一个地?
二夫人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涎,掩面匆匆离去。
这厢郭暖上前给老太太请安,待老太太进去用膳后,才随大姐郭暄出来。
郭暄不同于她的脾性,向来寡言罕语得很,仿佛活在一个自己的小世界里,什么人都碍不着她。就连二夫人要她来奉承老太太,为二房多讨些好处,她也只是按部就班过来点卯,从不说多余的话。
郭暖对她是有些同情的,以前在书院里郭暄还开朗些,众姊妹起诗社谈笑甚欢,可后来二夫人怕她在外头把心淘野了,又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硬逼着她在家里做针线,渐渐的,郭暄也失去了那抹明亮的色彩。
郭暖拉着她的手,殷殷道:“暄姐姐,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自己想不想进宫?”
她虽然看不惯二夫人,对这个堂姊妹却不乏感情——方才怼二夫人的话只为一时痛快,其实郭暄的相貌也是不差的,清秀可人,她比郭暖甚至肤色更白些,尽管是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因为少见日光的缘故。
“你若有意,我去跟姑母说一说。”反正宫里不缺那几个位份,至于姊妹效仿娥皇女英,反正郭暖心里已有了人,等这桩事了结,她便不在乎争不争宠了。
郭暄轻轻摇头,“不用,我现在这样就很好,爹爹如今的情况,行动离不开人,如进了宫,省亲一趟都难,我怎么能放心?不若嫁在近处,随时方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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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是订过亲的了,只是二夫人嫌那人门第不高,难免牢骚——但真要二夫人悔婚她也未必乐意,万一阿暄进不了宫,这个又退了,到哪儿还能寻着更好的?
郭暖是进宫之后才知道这门亲事,起初觉得不错,那齐家也算历代书香,出过几名进士,将来相夫教子,好歹有点盼头。
可是看郭暄的模样却仿佛有些不乐意似的。
郭暖心念一动,“我记得从前在书院……”
话还未完,外头一阵喧哗之音,竟像是有人上门滋事来了。
谁敢在国公府前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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