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大哥的叮咛让舒丽慢慢回到现实中来。现实生活中的打工者的天堂真的这么乱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一浪接一浪的来到这方热土,难道他们的生命与财富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吗?
“小舒,你想跟罗明在一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第一,我们家的条件并不好。第二,罗明的脾气也很不好。说句老实话,现在看到你们二个这样奔波来回的跑,我也有些感动,但是作为你女孩子来说,我一定要提醒你,这二点。如果等到以后才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再来闹,再来后悔,那时来说都晚了。”舒丽至今还能忆起罗明大哥站在107国道旁边的电线杆下语重心长说的这一番话,等到舒丽再真正明白这二句话时,已经到了二00一年的腊月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明大哥把舒丽送到松岗的车站。坐上正规的大巴,把十张十元的钞票叠好塞到舒丽的手上,交待舒丽一定要放好,如果在半路上没有了这一百块钱就回不了家,顺便把抄了几个*数字的纸条递给舒丽。
“这个号码你拿着,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打这个电话,你打这个电话说是找我就可以了。”看到舒丽瞪大眼睛看着罗明大哥,大哥又补充到:“这个电话是我们经理的,实在在半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打这个电话,我可以接到的。我给你这个号码只是万一,人一路平安到达是最好。”
舒丽紧紧的捏着这几个简单的*数字,踏上回家的路途,隔着玻璃跟罗明大哥挥手。心中藏满了感激。
再次来到广州火车站。人山人海,到处都挤满了人,售票厅根本就无法打到车票,只能在广场上面排队。舒丽紧紧的牛仔裤里放着厚厚的一叠十块钱的钞票,背上背着一个小的背包。跟着广场上缓慢移动的队形慢慢的向前。
“喂,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一西装皮鞋男,像模像样的打着招呼,从舒丽的面前说着边挤着经过。
不对,这个男人刚挤到一半,舒丽感觉到紧紧的牛仔裤一松,这个男人一挤过,舒丽左手一伸手,抓住此西装男,右手伸向口袋,口袋里是空的。舒丽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意念,没有了这一百块钱,就不能回家了。
“把这一百块钱给我吧,我这一百块钱是用来买车票的,如果我没有了这一百块钱,我就回不了家。”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的舒丽手的西装男把右手摊开。
“那好吧,你要回家的,我还给你。”西装男很客气的把右手上刚从舒丽口袋里掏来的一百块钱还给了舒丽。然后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你这个小妹子,人家拿了你的钱,你还敢找人家要回来,你不怕人家把你给拉走。”
“其实刚才我们都在看他在掏你的钱,但是我们不敢叫。”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不怕他反过来把你揍一顿。”
舒丽手上握着失而复得的一百块钱。感觉在做梦。听到刚才不吭一声的人现在都在大放撅词,舒丽的心感觉到很伤。如何会有这样的人,马后炮,刚才在掏我口袋的时候你们去哪里了?刚才我在找他拉扯的时候你们谁站出来说个一字半词的?
广东的人多,广东的天热,但是广东的情冷漠,漠然到事不关已,就真真的高高挂起。这是舒丽第一次下到南方这方热土给的第一感觉。
购完车票,舒丽用公用电话给罗明大哥的经理挂了一通电话,几秒钟。一句话:请转告罗波先生,舒丽已顺利购到车票,谢谢都没说完,就传来了电话挂掉的忙音。
轰隆隆,轰隆隆。铁轨的声音带着疲备的舒丽奔向已经回来的爱人。早上的站台口,站着笑容满面的罗明,罗明抱着席子站在站台口的最显眼处,看到舒丽的身影,扔掉席子,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舒丽。
“丽,我想死你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一路的奔波,这一路的委曲,这一路的波折,这一路的疲惫,这一路的艰辛,这一路的危险,全部给这柔情的拥抱给化解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舒丽与罗明的打工生活
回到长沙的罗明,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检查员,工资不高,但是福利不错,轻松舒服,做为甲方的检查员,每天就是这里取点样品,那里测下尺寸,顺便看一下图纸,起个监督的做用。
星期六和星期天在舒丽放假的日子里,罗明就会叫舒丽去到他住的工地上。未完成的楼盘,光溜溜的房间,水泥与沙子的房子,没门没床的空间,就着几块木头与砖头搭砌而成的温柔乡。舒丽依在与罗明一起偎依在一起,数着窗外的钢筋共度彼此的光阴,墙外的灯光是那么的烂灿,却没有一处是他们的安身之处,只能委居在这种不需要任何费用的空间里。
每星期去到工地的房间都不一样,罗明尽量将空间的地方美化,但是往往却不如人所愿,有时是在黑呼呼的小屋子里,有时是在露天的阳台上。记忆深刻的那次是在一半是房间,一半是没有任何遮拦的一个半边的地方,搭不了床,只能铺上一张草席,站在那没有遮拦的边缘,舒丽向下望了望,如果这样的一头掉下去,不死也只有半条命。
依在罗明的胸怀里,舒丽是那么的安静。这就是我的男人,以后我的生命将跟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
打开带回来的宵夜,一份二块钱的炒米粉,水泥钢筋的空间,没一处装饰的毛坯房,就着外面射进来昏暗的灯光,一人一口的米粉,温暖着彼此的心境。
半夜里,闪电,雷雨,突然来临。瑟缩在罗明怀里的舒丽紧紧的抓住罗明的衣服,不敢抬起头来见识闪电的突袭。
“不怕,不怕,丽,有我罗明在,不用怕。”
“丽,让人受苦了,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跟我这样受苦受惊。”
“丽,不哭,不怕,我就是你最大的依赖。”
轻轻拍着舒丽的背,罗明说着言不由衷的诺言。其实这些诺言在很多年之后都烟消云散,但是当时就是那么深深的烙在舒丽的心上。难道真的只有患难才能与共?但是当时的患难并没有在后来与共,反而如仇敌般的对立,难道真的是爱得真恨得深?
几个月的试用期,罗明正式提出需要加工资,当时的老板没答应。因为年少,因为少年,罗明马上负气的离去,留给老板一个决裂的背影。舒丽在背后不停的附合着安慰,从头开始,你在哪我就去哪儿看你。
跑了几次人才市场之后,罗明重新找到了份测绘仪器店的工作。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是看店,有时因为需要也会到达各个地区去联系相关的业务,需要出差。
每次出差,舒丽都会送罗明上站台,然后目送着爱人离去,爱人的离去,心也跟着一起走了。每次盼望着罗明归来的日期,至到上课的时候,舒丽还会掰着手指头算算,罗明是否要回来了。在回来的那几天,舒丽总会打听好火车的时间,然后站在火车站的出口,没有目的的等待,等待罗明从出站口走来,舒丽会把这时间的等待与心急全部抛之脑后,心中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这一个人的归来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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