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规劝了……”盛淑窈的语气越发弱了。
“你规劝出了个什么结果?!户部再出缺,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别说户部了,旁的部里也没有缺啊!”纪夫人脸色铁青。
盛淑窈红着脸,低着头,讪讪站着。
她有无数委屈,可是,孝道大过天,她能说什么?
“纪夫人,这事儿着实怪不到我们大姑奶奶头上。她在京城,大姑爷在洪都,偶尔书信上寥寥数语,所能起的作用实在有限。”海棠笑着说。
“哪个外放的年轻爷们,正头娘子不是在京中侍奉老人?为什么人家的正头娘子能劝住夫君,偏偏你们家大姑奶奶不行?还是她废物!她倒是想去洪都,心太野了!”纪夫人生气地说。
“纪夫人,远的不提,就我们府上的二少爷,成亲以后便带着二少夫人去了塞北。我们夫人说,年轻夫妻,正是要好的时候,只要儿媳妇愿意跟去外任,她这个做婆母的,断然没有让人家小夫妻做牛郎织女的道理。”海棠垂首,不疾不徐地说道。
纪夫人语塞了片刻,没想到国公府的丫鬟敢顶撞她。
“那是因为你们二少夫人是庶子媳妇,你们夫人不好强留罢了!”纪夫人横海棠一眼。
“就奴婢所知,薛侍郎府上的大郎、王尚书府上的三郎、长公主府上的七郎外任都带了正头娘子。想来纪夫人身边不缺使唤的人,但大姑爷身边,却需要一个贤妻襄助。况且,就算为了子嗣,也该让大姑奶奶去洪都小住。”海棠说道。
管家理事一段时间,她对京中各府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了解。
纪夫人神情一滞,顿了顿才说:“我们纪府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国公府的丫鬟指手画脚。”
“是啊,纪府的事,轮不到国公府说话。那么,贵府郎君没补成户部的缺,也断没有指责我们国公夫人和少夫人的道理,不是吗?”海棠笑着,话却丝毫不客气。
国公夫人被人指责不会教女,少夫人被点出来要为纪长卿不能调回京负责,海棠身为国公府的人,若不怼回去,岂不让他们认为国公府软弱可欺?!
纪夫人面色越发不佳:“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鬟!国公夫人就是这样管教丫鬟的?!”
“纪夫人威势重,想必能管好自己府上的丫鬟侍妾,不让她们眼皮子浅,收受贿赂,坏了爷们儿的大事。”海棠垂首不卑不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夫人瞳仁微缩。
“难道纪夫人不知?”海棠惊讶地问。
“你说清楚。”纪夫人迫切想知道是谁坏了她儿子的前程。
“那……请恕奴婢失言。”海棠说完,转身朝盛书窈行了一礼:“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奴婢告退。”
说完,海棠就往后退。
“且慢!你把话说清楚再走!”纪夫人站起身,大声说。
海棠这才站定,开口道:“纪夫人,收受贿赂的人,是大姑爷身边的一名侍妾,之后,她吹枕边风,让大姑爷徇私。事情是否属实,纪夫人让府里的男子在外面一打听便知。纪夫人不清理了这等侍妾,反而责怪远在京城的大姑奶奶,奴婢着实不懂其中的道理。”
纪夫人和盛淑窈都不知道这件事,闻言都愣在了当场。
看来,大姑爷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府里,是有心袒护那位侍妾了。
“你怎么会知道?”纪夫人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开口问道。
“我们世子爷曾过问过此事,唯恐大姑爷受了不白之冤,谁料受贿之事竟然是真的。奴婢伺候我们世子爷,在旁边听了几耳朵。”海棠垂首回答。
“竟然是这样。我这就给长卿写信,让他把那小贱人给我送回来!”纪夫人生气地拍了拍桌子。
这就是人家纪府的家事了。
海棠行礼:“纪夫人,大姑奶奶,你们多保重,奴婢告退。”
出了正堂,海棠观察了一下,找到来时的路,往府外走去。
“海棠!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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