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自己的女儿离世,只留下了唯一一个外孙,当姥姥的应该心疼都来不及,就算坐的距离不长,舍不得买卧铺,至少也应该买个相差不到几块钱的软座吧?!
余长乐很难想象,小男孩是怎么在人挤人的硬座车厢坐着待了一晚,连大人都直呼受不了,这么小的孩子得多受罪。
乘务员陪着她寻了七节车厢,也没找到她口中疑似人贩子的中年妇女和小男孩,不禁有些怀疑两人是不是已经下车了。
可余长乐信誓旦旦地说上一站开车后才见过两人,乘务员也只能陪着她继续往前找。
硬座车厢找起人来就没有另外两个车厢这么轻松了,就连经验丰富的乘务员想要从一节硬座车厢中挤着挨个儿查完票,也得花上十来分钟的时间。
狭窄的过道上挤满了没买到坐票的乘客,行李架上早已摆放不下过多的行李,全都乱七八糟地堆挤在过道的缝隙里,汗味、食物、烟草、甚至还有人呕吐之后的酸臭经过一夜的发酵,在这个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极其难闻的味道。
余长乐拧紧了眉头,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想法,依旧仔细地每一排查看着。
正在此时,乘务员的呼叫器响了,这意味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下一站,不少人已经开始起身收拾行李,整个硬座车厢瞬间变得更加嘈杂拥挤,到处都闹哄哄地乱成一团,争吵声、抱怨声不绝于耳。
这下想要找人就更难了!
余长乐也忍不住着急了起来,她心里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婆孙俩”很有可能就会在下一站下车。
她奋力地在人群中挤着往前走,完全顾不上衣裳被沿途旅客的背篓、鸡笼蹭上污泥,但凡看见带小孩的就直接上手扒拉,发现不是又连忙道歉继续往前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火车停下前的一秒,一个有些眼熟的暗红色背影突然出现在余长乐眼前,可奇怪的是身边并没有看见小男孩的影子。
眼看昨天那个中年妇女就要下车,余长乐急忙高声呼喊道:
“孩子姥姥,你家小孩儿呢?!”
前面不少人回头,那个中年妇女也跟着回头,但在她认出余长乐和乘务员的一瞬间,脸上神色变得异常惊慌,几乎是立马回过头就开始死劲往车门口挤。
余长乐脸色一变,心道不好,这人果真有问题!
可这时候她离那个中年妇女起码还有五米的距离,更让她焦急的是这时候火车已经完全驶进站台停了下来,眼看那中年妇女马上就要挤下火车。
余长乐急中生智,大声喊道:
“抓小偷!抓住车门口那个穿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小偷!我看她一路挤过去偷了好多人的钱包!”
这下车门口的人全惊了,人挤人谁也马上确认不了自己丢没丢钱,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余长乐喊的那个女小偷抓住。
那个中年妇女越是急着下车,他们就越发觉得她有问题,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伸手死死把她扯住。
那个中年妇女又惊又气,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别听她胡说!我不是小偷!我到站了要下车,你们快放我下去!”
坐硬座的大多都是劳动人民,身上揣的都是血汗钱,谁会听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放她走,中年妇女越是挣扎,他们拉得越紧。
“乘务员!这儿抓到一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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