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看也不看站在外面的齐越一眼,徐凌飞快地跑了进去,对着温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不外乎就是他费了多少心思功力才把这些合适的东西弄到手,让温余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药田里的药草分他几株。
温余没有说话,徐凌却是自己沉默起来,伸出手去摸了摸陆茵的脉象,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那个姓齐的站在外面干什么?”把陆茵的手好好的放回杯子里,徐凌看了眼倒映在窗纸上的站的笔挺的黑子影子,凑到温余耳边小声嘀咕着,“他是不是又想对小师妹做什么?”
他自以为声音压的够低了,可是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说话,就算说的再小声也会有人听见。更何况齐越习武之人,听的就更加清楚了。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苦笑一声。
“你莫要理会他,他喜欢站着就站着好了。”温余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当然知道齐越能够听见,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这些人都不喜欢齐越那家伙,这是肯定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一见如故的假象,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小师妹,他们和这个人认不认识还另说呢。
别说认不认识,就是能不能见上一面都不一定。
齐越静静的站在外边,有时候能看见窗户上的影子,有时候看不见。
陆茵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而温余和徐凌也没有叫她的意思,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里面看着书,有时候会传出来倒水的声音和徐凌嘟囔粥块凉了的话语,然后就又安静下来。
齐越站在外面,安静的靠着墙,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
他领兵打仗出征的时候,比这还累的地方多了去了,沙漠里,草原上,雪山,还有充满了奇花异草蛊虫毒雾的苗疆,都是随时能够让人丧命的地方,不过是靠着墙站一会儿罢了,着实算不上什么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明媚,天空晴朗,有微风拂过,是不是还会有几只鸟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扑棱一阵就又跑掉了。都是那些看上去眼熟却完全不知道叫什么的鸟,不是什么名贵的物种,除了一些贪玩爱闹的孩子以外,不会有人特意去抓来养,自己在野外生活的非常好。
齐越叹了口气。
今天天气那样的好,可惜却不是一个能够让人高兴的日子。明明已经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却让人仿佛还能听见陆府里哀戚的音乐,咿咿呀呀的,凄凉又嘶哑。
不知道怎么的,齐越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陆茵见面的时候。
簌簌落下飞舞的琼花树,神色波澜不惊的白衣女子,有一阵风掠过的时候,女子的黑发和白衣便一齐飞舞起来,在风中交织缭绕着的,像是肆意狂舞的黑色蝴蝶或者怒放的花朵。琼花依旧簌簌的往下落着,细碎的铺在草地上,却怎么都没有女子吸引人。
齐越只看了几眼就匆忙的移开了视线,他不知道陆茵有没有看见自己,大约是没有的,不然两个人正式见面的时候,她也不一定会露出那样平静的陌生表情。
不一定……么?
齐越扯了扯唇角,反倒是自己不确定起来。
因为陆茵从来都是那样子,波澜不惊的令人害怕。她的确是个非常睿智的女子,睿智到一些男人都比不过,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身上那种仿佛稳操胜券的气质,让人觉得只要看到她,就有了希望,就一定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
事实证明陆茵确实做到了,她的每一件事都成功了,像是能够预知未来似的,每一件事都被她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没有办法折腾开去。
忽然就想起了昭阳殿下知道两个人和离之后召见他时,脸上那种意味深长的笃定神色。
那个绝美而骄傲,傲慢的整个朝野-都心服口服的公主殿下看着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跟他说——你将来一定会为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而感到后悔的——并且她把这种笃定摆出来,完全不担心齐越会看出来,或者说她就是要让齐越看出来。
可是那个时候……齐越和陆茵一点都不熟悉啊,两个人说是夫妻,实际上也不过是陌路人罢了。
齐越又怎么能够体会出昭阳殿下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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