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们是夫妻,哪怕我们同居一个国师府。
我却数次被他拒之门外,连见他一面都难。
我顾怀珊,曾经也是朝廷红衣银甲,杀伐凌厉的宁边将军。
自从嫁给方言后,我便放下兵书刀枪学作羹汤,打理着国师府内院的大小事宜。
伏小做低,委曲求全。
只为了方言的爱。
三年来,我都快认不清自己了。
思及此,我再无犹豫,服下明心丹。
一倒难言的苦涩顺着喉管,侵入肺腑。
这时,方言推门而入。
他一身藏青道袍裹挟着夜露凉风负手而立,面如雪玉,比月色更多几分清冷。
做国师这些年,他越发如谪仙。
方言看不见我发白的脸色,开口就是他的小师妹。
“怀珊,小师妹她中了奇毒,命不久矣,最后这点时间,她希望我能陪她走完。”
他多日不来,一来就往我的心上插刀子。
我心中郁闷,语气也不善:“她身中奇毒,不是应该找神医吗,找你干什么?”
“让我看着自己的夫君陪伴在别人身边,我做不到。”
方言平淡的脸色终于变了,目光冷若寒霜般扫过我。
“我早知你不愿如此。”
他早有准备地递来一碗泛黑的符水,不容拒绝。
“喝了它你就能暂时忘记我七日,我要陪师妹完成她最后的夙愿。”
我看着那碗漆黑的符水,心里最后一点希冀也死了。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冷硬的面容也和缓下来,轻声哄劝道。
“待七日过后,我们依旧如初,好吗?”
和好如初。
纵使知道他是骗我,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符水,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
方言似乎错愕我的洒脱,脸色冷了下去。
过了会,才隐下脸上神色问我还记得他吗?
自然记得,明心丹是天下奇药,我事先服了它,那符水估计是起不了作用了。
可我望着他眼底隐隐的希冀,强忍下酸涩摇摇头。
他倏然松了口气,淡淡一笑:“无碍,眼下,我想向你求取内室存放的那株雪参急用。”
“小师妹中了毒,还缺一枚雪参。”
我不可置信地掐紧了掌心,细细密密的痛意盘上心头。
只因那株雪参,是我顾家祖传。
是化解明心丹让我恢复记忆的唯一解药。
也是我给自己和方言这段感情,留下的唯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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