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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景看了眼堆成小山的奏折,非要自己一封封看了才肯安心,“不必,快去。”
这一批阅就直到月上枝头,最后一封折子合上,戌时已经过了大半。
太和殿宫人来禀报过孟渔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东西,食物呈上去不是被无视就是被打翻。
傅至景抵达寝宫时,孟渔正坐在桌旁,听见声音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食桌上的膳食刚热过,还是温的,傅至景掀袍坐下,状若无事地问道:“不合胃口?”
孟渔并未被限制出行,但只要他人还在皇宫里,与坐牢有什么区别?
满桌佳肴他却毫无食欲,一对圆眼盛满不甘,“该说的话我昨夜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究竟什么能放我出去?”
“该说的话朕也说过了。”傅至景拿起筷子往他的碗里夹了块脍牛肉,从前孟渔很喜欢吃的一道菜,“你与朕是天地祖宗见证过的姻缘,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孟渔望着他的神情,分明是不容反抗的冷硬,莫大的无力感袭来,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为了发泄那点苦不堪言的烦闷,孟渔抬手推翻了眼前的瓷碗,连着带傅至景夹给他的牛肉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他微仰起下颌,“我不吃。”
陛下与少君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宫人鹌鹑似的埋着头,真想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都卸下来。
傅至景刚不重不轻地搁下银箸,宫人就吓得跪地,孟渔见此也紧张得抿住了唇。
他是最无意连累旁人的。
“做什么?”傅至景蹙眉,“将地面收拾干净,重新给少君布菜。”
小内监躬着腰上前,举着银箸,恭敬道:“少君请用膳。”
傅至景自顾自地夹菜,“你不爱吃朕给的,让宫人伺候你。”
孟渔巍然不动,那小内监便也维持相同的姿势,不多时手就开始打颤,大有孟渔不接他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你不要拿他们来要挟我。”
傅至景实话实话,“朕若是真想要挟你,大有其他的人选。”顿了顿,“中秋就要到了,朕打算让人去请何大娘和王大叔到宫中与你相聚。”
孟渔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你不要去打搅他们。”
说着,接过银箸,夹了东西就往嘴里塞,胡乱嚼两下往下咽。
傅至景轻轻一叹,“朕知道你挂念渔村,跟你说这个,是想你高兴。”
孟渔含糊道:“你放我出宫,我自然欢天喜地。”
三句不提要走,傅至景不接他的话茬,目不转睛地督促孟渔吃完饭,自个儿没吃几口就命人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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