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与闻嬷嬷示意。
闻嬷嬷把一篮子放到桌上,打开盖子,里头是整齐的两个巴掌大的瓷罐,上头盖子紧闭。
“广安堂的凤髓汤,”阿薇介绍道,“侯夫人这几日也犯了咳嗽的老毛病。”
许富德眼睛一亮。
广安堂是京中老医馆了,很是有名。
他正欲道谢,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送侯夫人凤髓汤,表姑娘提点两句就是了,怎么还亲自买来给他备好了?
“您吩咐。”许富德低头哈腰,很是殷勤。
阿薇呵地笑了声:“也没有什么大吩咐,只叫你背一段医书,出自《景岳全书》。”
一听要背书,许富德面露难色:“讲故事我在行,背文绉绉的医书,怕是会背错了。”
“那我与你展开说,”阿薇也没有为难他,“你仔细记一记。”
“这凤髓汤的主料是牛髓与白蜜,先把这两样用砂锅熬沸了,再用绢布滤去其中残渣,装到瓷瓶里。”
“炒干山药、杏仁、胡桃仁,都要去皮后再磨碎成泥,添到那瓷瓶里,用纸把瓶口封起来。”
“重汤,也就是隔水蒸煮上一日夜,拿出来放凉。”
“服用的时候要空腹,取一二匙用白水化开喝了。”
“这般说,可记得住?”
许富德回想着阿薇的说法,自言自语背诵几遍,心里有数了:“记得住、记得住。”
“你把这四罐带回去,留一罐给久娘姑母,另一罐交给我舅舅,”阿薇见他记住,就继续往下交代,“你把这凤髓汤仔细与他说说,让他送去给侯夫人。先叫他莫要提你们,且让侯夫人用些时日,吃人嘴软,往后好开口。”
许富德干巴巴笑了笑。
据他所知,表姑娘与侯夫人关系很差。
说的是广安堂的凤髓汤,实际不是他许富德经手买的,万一送出问题来,他这么一号神仙府里的小喽啰,妥妥就是顶罪的。
阿薇看懂了他的神情:“你倒是谨慎。”
许富德搓了搓手:“不敢不谨慎。”
“谨慎也好,”阿薇并不介意他的防备,没点儿谨慎心思、哪里能办得了牢靠事情,“若是能一碗药直接把侯夫人弄倒、还把自家撇得干干净净,我母亲早就动手了,哪里还需这般拐弯抹角?
如今,比起让她进气多、出气少,更想要听她几句实话,弄清楚我那外祖母到底是如何病故的。
这桩事情解不开,哪怕把人送走了,与我外祖父、舅舅之间亦有心结。
再说,指不定还得进衙门,为了这么个填房把自己坑进去,我与母亲都没有那么傻。
要不然你现在开罐凤髓汤试一碗?反正喝不死你。”
许富德被阿薇这么直白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
见她面上沉静自然,许富德的心左摇右摆,不知该不该尽信。
半晌,他小声问:“真吃不死?”
“你还真是个明白人,”阿薇笑了起来,“吃不死,也吃不坏。”
“那您图什么?”许富德没有忍住,问出了口,“真图侯夫人认下久娘?”
“图给侯夫人添堵而已,”阿薇说得直白,“这点儿你就不如你岳母,能给侯夫人添堵的事儿,她二话不说就办了。
既是我母亲把你们接回来,我们总归是一条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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