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只觉得胸疼得厉害,头也疼得厉害,并没有听懂灵魂气息是指什么,只当是指自己刚刚呛水之后气息很弱。
他扶头稍缓了一下,才发现眼前之人有几分熟悉,一双澄清明亮的眼睛不就是那日要卖他画的书生吗?诧异之下脱口而出:“是你?”
姑娘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没有发烧吧?”说着还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陆云川一时之间有些慌张,再定眼一瞧自己的玉袍也不知去处,只余一件里衣,那姑娘又离得如此之近,更是紧张地不知所措。
可能是发现了他的慌张,女子解释道:你的衣服过于繁复,束缚了你的呼吸,为了救你,只能帮你脱下来了,还没全干,你可以自己烤烤火。”
陆云川耳朵泛红,心下震惊:这姑娘随手就摸陌生男子额头,说自己脱了男子衣裳的时候也面不改色,真是少见。他结巴道:“鄙、鄙人陆云川,不知……姑娘芳名?”
“李九离。”
“谢、谢李姑娘救命之恩。”
他刚想伸手摸银票,才发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只能窘迫道:“我这次出来带的东西都沉了河,但是我家里有良田万倾,商铺无数,不说家财万贯,也至少是个小富之家,一定不会少了姑娘您的!不知姑娘要何报答?”
“不用。”许是见他的脸色好上了不少,李九离站了起来,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陆云川愣了一愣,他在官场沉浮,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不要钱的人情是最贵的,更别提他欠的人情是一条命,于是便又说道“无论是黄金千两还是奇珍异宝,甚至是帮你寻一门上好的亲事,只要能够办到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真的不用,救你只是顺手而已。”没想到李九离脸也没抬,拒绝地毫不犹豫。
这让陆云川这个人精不由得感到诧异,寻常人要么求财要么求色,他遇见的大部分人都能用钱打发了,这女子怎么好像全无兴趣。而且上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想要讹他五百两银子啊,他原以为她只是求财……
想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这姑娘之前让他买画并不是在骗钱,而是实实在在算到了他会有此一劫吗?
李九离完全没注意到陆云川的心思,她自顾自摸出那个正滴滴答答淌水的黑色包袱来,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在一块大石头上堆好,然后开始在火上烤包袱皮。
陆云川细细一看,上次只看到了画,这回发现她的包袱皮居然颇为讲究,不仅材质顺泽细腻,而且上面还有用极细金线所秀的繁复纹样若隐若现,不似寻常人家所用。
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也出人意料,不是出行必备的衣物干粮,也不是一般女子会带的珠钗首饰,而是一套十分精致的文房四宝。最为神奇的是包袱都湿透了,那纸居然还如崭新的一般,令人称奇。
“这……上次的画是姑娘您画的吗?”他试探着问道。
“对,是我画的,你没看上。”
此言一出,顿时说得陆云川面红耳赤,他原以为能有那等功底的民间画者至少得有二三十年执笔经验,没成想居然是个那么年轻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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