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笼子里足有二十多只,也不知等这些东西运到了那京城里,小皇帝有没有地方养它们,实在是闹得很!”元穆易露出厌烦之色,提着手中布袋晃了晃道,“我施了点迷香,否则也治不了这些烦人的活物。”
元穆易随即打开手中布袋,就见里面两只五彩斗鸡此刻睡得真是香甜,不仅低声自语道:“这五师弟何时尽喜欢上了斗鸡?”
元穆易心中会有此一问,只因他并不知晓那生活与漠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每年都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斗鸡比赛。
于是魔教北坛的叶大护法为了活跃时常死气沉沉的北坛,想出了参与当地传统风俗生活的法子,这法子的第一部就是尊重当地的节庆习惯。
所以这头一回与当地老百姓的斗鸡比赛就显得极为重要,故而再得知番邦要想京城进攻稀有绝世斗鸡时,这位叶大护法赶忙飞鸽传书,让偷盗功夫一向最擅长的四师兄元穆易来帮这个忙。
且,这番作为也是受了大师兄即魔教现任总教主白慕容的嘱咐。
救人本不谈言谢,虽然之前这位叶大护法偕同他的几位曾是同门的师兄弟,以及魔教的一干人等为元穆易驱毒。
但如今四师兄好似深得魔教南坛素有“风流教主”的御风尧思慕,为了从小孤苦命运又多折的四师兄未来幸福考量,他们这几个做师兄师弟的势必应该为此好好地把个关,再向那位“风流教主”讨些聘礼什么的以做试炼。
于是,这魔教的传信鸽自此之后便时不时地出现在元穆易同御风尧面前。
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元穆易同那御风尧一路自漠北往南返回,只因半月之前又一只通体黑羽的红嘴信鸽停落在他们二人面前。
这回找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元穆易曾经的救命恩人,素来敬仰如今又万万不敢得罪的二师兄张青衣。且还是如今初登大宝不久的小皇帝身边的红人,年纪轻轻便博古通今的当朝宰相张大人。
御风尧与元穆易二人骑着各自马儿,眼看今日便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并不急着赶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话。
“南边奇花异木繁多,也是盛产名茶的好地方,你那位二师兄果真是挑对了地方。”御风尧赞赏道。
“我这位二师兄一向对名茶及笔墨时分喜爱,是个极好风雅的人,绝不输你我二人。”元穆易道,他会为了喝女儿楼的酒去京城盗了皇帝的九龙玉杯,而他这位二师兄可以为了喝上一壶好茶,用上一方好墨,不惜派人四处寻访再以重金购置。
“那小皇帝的紫禁城里,恐怕也不缺什么名茶好墨吧。”闻言,御风尧又不免想要打趣两句。
“就因如此,所以才是难办。也不知这一回是否能寻到什么稀世之物,称了我那二师兄的心。”元穆易不仅眉头微皱,仿佛对今次之事有些头痛的样子。
于是再是一月之后,那京城宰相府书房的桌案上多了几方名贵砚台,茶库里也多了些比金子还金贵的好茶。
“这般便可为子婴省下不少银两。”年轻的宰相大人望着手中礼单,脸上不自觉得露出满意的笑来。
这边,瀚的南边海面上,一艘三层高的楼船在波涛中缓缓驶来。
“那几方砚台和那几包茶叶,足足花去我南坛不少银两。”御风尧坐在翔龙舟的二楼舱室中,拿着手中账目摇头叹息道,“且好要每年往那京城的宰相府里按时进贡。”
“好在我的那位三师兄并无所要求,毕竟是久居山野的人,吃用都还简单。”一旁的元穆易话音刚落,就见窗口飞进一只海燕停落在他们二人面前。“如今你我都躲到这海上来了,尽是用这海燕当起了传信鸽用了?”元穆易不由皱眉道。
“这是我南坛饲养的海燕,想必是南坛有什么要事。”说着,御风尧放下手中账目,就见那海燕下一刻便飞到了御风尧手中。
“哈!”御风尧盯着手内纸条,不由哈笑出声。
“怎么?”元穆易跟着看了过来,心中顿生一股不祥之感。
“这一回,就是你那位久居山野无所要求的三师兄!”御风尧苦笑道。
魔教西坛地处西域,以天上为界,隐在北部荒漠之地。
只是这西坛的教主不住在西坛教中,却住在离之不算太远的山野木屋里。
这木屋里除了住着这位西坛教主,一同还住着的是一位山野粗夫。
这日,夜色渐渐笼罩山头,就见皎洁的明月下这位魔教的西坛教主,正沐浴过后坐在外头纳凉。
此刻正直盛夏,夜晚的山中虽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但暑热依旧难挡。
不一会儿,这位西坛教主的额头上已是出了不少汗珠,正抬手要用衣袖去擦,忽地凉风自后方一阵阵袭来,好不凉快。
晟康转过头,就见华容手中握着一把蒲葵扇站在近处。
“今日这月色甚好!”华容笑道,举起另一只手未拿扇子的手,就见这只手中正握着一本厚厚书册。
“怎么?今日你要借着这月光读书不成?”晟康撇了那书册一眼,讥讽道。
“正有此意。”说着,华容便拉着晟康坐在一侧的粗木桩上。
“那么你且慢读,我没兴趣。”晟康合上眼,语气中似是有些不悦,但依旧将自己的半个身体靠向华容。
“你真不读?”华容迷眼笑道。
“不读。”晟康道,他本想吃完晚饭沐浴之后与华容在这山野露天好好温存一番,不想这人尽打算读书,真正是无趣之极。
“那我可自个看喽!”华容于是放下手中蒲葵扇,打开手中书册细细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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