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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火锅(第1页)

晚上吃火锅。

奔波了半个月,大家都累了。林教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同志们最没有心理负担的时刻,喜提一桌接风宴——同时也是散伙饭,顺便还充当曾委长的饯行暨升迁酒。

一饭四吃,就很划算。

春杏怕刘航琛盘问,没敢留下来同喜,不过也差人送了酒菜过来。因此这顿饭整得异常丰富,平息了林教授灰头土脸的怨气。林教授白洗了一个澡,下到饭厅来,发现满屋子透明的蒸汽,生气道:“吃火锅不早说?而且大夏天吃什么火锅。”嘴里说着,手诚实地去拿筷子,“有脑子吗?重庆辣锅,汆脑子好吃。”

大家都笑,“不是说夏天不能吃火锅?”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这是既来之、则安之。”林教授拿干净筷子在锅里搅和一遍,说,“夏天吃,白流汗,但是解暑气解湿气,就怕你们隔天屁股疼。我告诉你们一个吃法,保护肠胃,而且还香。”叫大堂的伙计,“你去普利大街的西餐厅,跟他们大厨要一块牛油,再要一块cheese,牛油放大锅,起司放小锅,别提多香了!”

那伙计去了,不消片刻回来,还给顺了一个脑花,依言下到锅里,果然满室飘香,众人哄然叫好,都问:“这是哪里的吃法?”

林教授道:“自来饮食都是兼容并蓄,越交流越上品,问出处就蠢了——你们怎么还穿衣服?我反正是不穿了,穿了还要洗。”

曾委长笑道:“不如别吃了,吃了还会饿。”林继庸又踹他一脚。

众人越发大笑,皆脱衣服,连衬衫也脱了,都穿汗衫背心,裤脚绾起来吃——都道:“我们在这半个月居然没想到,这还省得露生晚上洗衣服。”

然后就看见黛玉兽一个人衣整齐袜整齐,眨巴大眼睛。

林教授:“咦?你不嫌热?”

露生霎时脸红,他从小当女孩儿养的,从记事起何曾如此?可是见满座豪迈,玩心也上来,反正金家那套规矩他是不要了!自己也是男人,有什么羞耻?咬咬嘴唇,也自笑了,将衬衫领子解开,袖子也绾上,林继庸估摸他是没穿背心,耿直道:“光脊梁也行啊。”

曾委长报仇地踢回去:“你当别人都像你!人家很文雅的!”

大家笑死,敢情白老板头一回赤膊见人,嵘峻也凑热闹,擎着杯子道:“为我们坦诚相见的聚会,先干一杯!”

“先干一杯!”

还是古话说得好,肝胆相照、肺腑之言,那还不是得把衣服脱了?一脱衣服,气氛顿时热络了。

林继庸出身双料北大——北京大学预科、北洋大学肄业。至于为何只得了个“肄业”而非毕业,看看那年五月四号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知道了。林教授当年也是热血青年之一,当场被捕入狱,能混个肄业而未被开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两天铁窗是阻止不了林教授的横溢才华,不给毕业证拉倒,他转头去了美国,照样学成归来。

“说起来,你们也算有缘分。”曾养甫给露生介绍,“一二八的时候,你们都在上海。荷达,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安龙厂的白老板,他们冒着炮火把绷带送到前线,是很爱国的进步商人。”

白老板从盛遗楼老板过渡到安龙厂老板,居然还挺丝滑,可惜新老板仍要吃淞沪抗战的老本,这绷带真是送得血赚,人情吃了四年还能冷饭新吃。露生面上微红,“算不得什么,比我们出力的人多而且多,不要说商界政界,就连学生们也踊跃得很。”

“你说对了,他就是学生里带头的老师。”

“林教授是——”

“这家伙可有胆子了!”曾养甫笑道,“出云舰,你知道吧?后来被炸了的那个,就是他带人去的,连炸弹都是他亲手做的。”

“送白川义则bye-bye的那颗,”林继庸自己补充,“也是我。”

“……居然是您?我以为是王帮主。”露生诧异得忘记了掩饰和王亚樵的交情。

众人皆笑,同仇之情岂有冷饭?这不就叙上了吗?

他们回忆淞沪抗战期间,蒋某人对上海勒兵不救,也不许当地向坚持抵抗的十九路军提供军火。与日军厮杀所用的武器,除十九路军自有的少量枪炮之外,一部分是怀义的帮会们带人劫取,另一部分就来自复旦大学的师生——十九路军聘请时任复旦化学系主任的林教授担任技术顾问,率先实行了“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为前线提供了千姿百态的自制弹药。

没办法,材料不够,只能就地取材,被迫千姿百态,名字也挺花里胡哨,其中最有名的一种称作“大菠萝”,“因为疙疙瘩瘩长得很像菠萝。”林教授说。

保护市民撤退的烟幕弹,也是复旦师生们日夜赶制出来的。

也正为着这个缘故,抗战协停之后,日军对研发炸弹的林教授怀恨在心,他们不敢与斧头帮对峙,却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教授下手,林继庸不得已又出国了,在欧洲躲了三年,今年才刚回国。

这多令人感慨,露生想,那时一片混乱,看不清道路,自己在哭喊的人群里和求岳走失了,却不知那一片一片的烟雾原来是林教授的心血。王帮主带人去行刺白川,回来的路上与他们同行,不知去的路上是否就是和林教授一道?

比起林教授的贡献,安龙厂在那场抗战中真的就只能算个小小小配角了,说多了都要难为情的,可再要说自己和求岳做过什么,似乎又是一片茫然,全是错付。

——他尽力不要再去想求岳。

眼下这场合分心伤心,岂不更叫人惭愧。奈何往事皆不堪回首,如今留下的也只有骂名,只好含糊微笑,“咱们真是擦肩而过,只差一点儿就认识,居然误到如今。”

那两位却不在意他的神情,“该认识的总会认识,到底还是用你,把他钓出来了!”曾养甫给林继庸夹了一箸毛肚:“找你真是难!听说你回国,我又是发电报又是打电话,你都不睬我,叫你来资源委你也不听,这次倒肯给面子。”

“我专程来看你的笑话。”林继庸向椅背上一靠,问露生:“养甫是不是又跟你吹牛?他拿你钓我,一定跟你说了许多空口大话——我猜猜,哼,多半是跟你说,我什么都能安排,劝你快快地把丝厂搬来四川,要是还有什么别的厂子,一股脑儿都搬来,是不是?你要相信他你就上贼船了。”

这话把大家说尴尬了。

曾养甫

在旁打圆场道:“你瞧你,一来就吓唬人,哪里就规划到这一步了?咱们不说这个,先吃饭,吃完了休息一夜,明天我们慢慢地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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