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围观打听消息的众人惊呼:“一千多字!”
虽说现在有了纸,写字比以前方便多了,但写个两千字文章,那也不是什么轻松活,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写这么多字文章的经验。
小章还在继续吐槽呢,听他吐槽的士人们却没法和他共情,甚至觉得这家伙是在炫耀。
你们在洛阳学宫的士人,不声不响就能有这么一个出仕做官的机会,我们学宫外面的人想要还没这机会呢。
更别说那是天子出题,百官监考,朝中五公来做改卷考官,光是这个配置就已经显得你们学宫士人不一般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这在学宫里,和学宫外,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非学宫士人们只能一边忍着心头酸楚,一边继续和小章聊天,想再问个清楚这卷子都是考什么。
小章也很大气,直接就让人去拿纸笔来,他来默题。
纸在外头还是很金贵,但也不是完全买不到了,冬青街都是留下来的士人,买得起的人也不止一两个。
于是很快,纸笔就被送上,万众瞩目之中,章姓士人就这么把大晋第一次取仕考试的卷子都默了出来。
第一回考试,也就考前临时做了个保密工作,何况现在都考完了,考生没有任何漏题风险。
拿到考题,除了自己已经考过的学宫士人,在场其他士人纷纷传阅,他们自己对卷子的回答、对陛下设置卷子的重点,一时之间都成了洛阳的流行话题,卷子的内容也在洛阳内部流通起来。
夜晚,东平侯府。
东平侯宴矶拿着纸张卷子,对着灯火凑近细看,把自己换成考生,思索若是自己会如何作答。
宴秋被管家领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头发都白了的祖父在光下看东西的认真模样。
“秋,见过祖父。”
对着祖父躬身行礼,宴秋就看见老人家对着自己招手。
“天子今日在学宫出题教考众人,你把这卷子拿了去写写。”
宴矶说着,已经摆手,让管家去搬来桌子和笔墨纸砚。
什么都来不及说的宴秋就这么被迫先坐下来答卷,他祖父还说不按正式考试的时间来要求他,让他今天晚上写完就成。
宴秋:“……”
祖父,我认字的,卷子上有考试作答时间,您让我今晚写完,这可比正式考试时间多多了。
无语归无语,祖父怎么样也不会坑自己,宴秋皱着眉头看完了卷子,拿起笔就开始写。
宴矶人老了,也跟着公孙弘学了一点养生呢,到点了他就去睡觉,一点也没想陪着家里孩子一起熬夜受罪。
等到第二天清早起来,老人家看着自己倒在桌上趴着睡了的孙子,让人把他扶起来,一把抽出他压着的试卷,坐在边上看了起来。
宴秋一起来,见到的就是身边闭目养神的爷爷,还有难得坐下来手捧纸卷的父亲。
嗯?他爹不捧那些轻薄珍贵的瓷器,看文章了?
那纸卷有点眼熟啊……等等,那不我写的卷子吗!
上一刻还趴在桌上的宴秋立刻清醒过来,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拿回卷子的手。
见他醒了,两个长辈也没多说什么,但东平侯淡淡一句“等学宫诸位贤才们卷子出来了,去找他们的卷子看看”,就足以让宴秋心里打鼓。
我写的卷子,是很差吗?
“别在这儿拜我们了,你去学宫那两条街上,和年轻人一起多交流交流。”
见他如此忐忑神情,东平侯再吩咐一句,解了宴秋在家的禁闭,把他踢出家门。
这两年,除了在亲戚间应酬往来,基本没有出过门的宴秋完全都懵住了,反应过来自己的卷子写的恐怕是让爷爷极其不满意。
赶走儿子,世子把卷子放回桌上,和老侯爷玩笑到:“宴秋这小子,在洛阳待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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