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尽量端正自己此刻的态度,在柯嘉韵渐渐失控的边缘,他还妄图想要拉住自己可怜的母亲一把。
“用不着走那些形式上的流程,还是说,你想让我也尝尝李南承被抓紧警局严加审问的滋味?”
柯嘉韵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抬手捋了捋自己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就算相信我谋杀亲夫,也不愿意相信李南承是真正的凶手,是吗?我的好儿子。”
冷冰冰的质问声回荡在陈家客厅之中,将警队队长夹在孝义之间几乎不得喘息,所有人都没敢出声打破此时的僵局,队伍之中,只有身着便服被停职的祈年站了出来,替陈桑解了围。
“伯母,我们也是按流程办事,所有跟案件相关的人员都要接受质询,不是陈队故意要为难你的。”祈年看了看柯嘉韵,又看了看陈桑,继续道,“您是陈队的母亲,他本该避嫌不参与这件案子的调查,但他放心不下你当前的状态才跟着一起来,怕您心生恐惧再劳心伤神。”
大概是因为之前祈年在陈家忙里忙外帮衬了不少,也或许是柯嘉韵的精神状态暂时得到了缓解,她没再当着一众警官的面,对自己的儿子指指点点,抖落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丑事,而是瞬时换了张脸,带着浅浅的笑容,披了件披肩,便随着他们一同回了警局。
“那之后呢?”
警局内,祈年等来了李南承和沈予臻,李本溪和傅辰生把他们送到门口便直接回去了,只说需要接送再联系他们。
而警局的会客室内并不见陈桑,祈年大致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李南承和沈予臻讲了一遍,至此还没说到重点,让李南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对柯嘉韵的怀疑是他们离开京安前就存在的,他们当时还因为这件事同陈桑争论不休了许久。
“柯嘉韵人呢?她的罪名坐实了没有?”
李南承随手抓了个纸杯咕咚咕咚喝着水,听着祈年滔滔不绝许久,口渴的却是自己。
“没有……这才是问题所在。”
祈年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最后,他还是决定先说出结论。
“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人证物证俱全。”
在沈予臻和李南承的注视下,祈年咬着嘴唇一字一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季识则。”
“老季?!”
因为太过震惊,李南承的大嗓门直接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到沈予臻的波澜不惊。
“怎么回事?怎么还跟老季扯上关系了……”
震惊之余的李南承又突然想到季识则可是沈予臻敬重的老师,他下意识回过头想要安抚沈予臻,生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而那瞬间的动作已经来不及让沈予臻再多作掩饰了。
“你……阿臻你,是不是吓傻了?”
“他在名单里。”
对上两双天真又疑惑的眼神,沈予臻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他在陈局长提供的那份名单里,所以他被牵扯其中不足为奇。”
“嫂,嫂子——你又一早就知道季识则有问题了?!”
“只是怀疑。”
沈予臻的眼神扫过二人,望着李南承的神情,他实在再说不出什么欺瞒的话。
“我重新回到季识则的团队下,想要继续学术研究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是借此在寻找证据和蛛丝马迹……他曾经和我母亲、小姑,都是京安大学医学院同一届的学生,他也曾经出现在大院的那张合影里,与陈逾川、柯嘉韵他们都有过交集——他是幸存者,也会是知情者,甚至是加害者。”
“那,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李南承发出这句询问时,声音不免颤抖着,他实在难以想象沈予臻竟然为了当年的真相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全然暴露在所有的威胁之中,如果不是自己有所发现,他甚至会继续隐瞒更久,久到不为人知。
平静地讲述着真相的沈予臻感受到了李南承的恐惧和忧虑,一只手滑至桌子下紧紧地拉住了李南承的手,冰凉的肌肤和几近发白的手指,不免惹沈予臻一阵心疼。
他咬着唇,似乎是在斟酌要如何开口,才能把表现出的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不用考虑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想知道所有的事实,阿臻,告诉我吧,我受得住。”
身着便衣的祈年见面前的这对小情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不由觉得自己多余,整个人小身板缩回到长桌的另一端,有些尴尬地喝了口水,也不敢多催促。
“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确定了当年我被绑架时,开口冲绑架犯要求放过我的人是谁。”
“老季——不是,季识则牵扯进器官买卖的交易里?!”
“是,但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我多少算是对他有些了解,他也真的热爱医疗事业,几近疯狂,而且据我了解,季识则学医的起因,也是想要研究当年夺走了他父亲生命的癌症,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他要作出这样的事情,当然,他也并非良心未泯——他当年对我的手下留情,那仅存的一丝善意,让躲藏在黑暗交易之中的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成为重点关注的目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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