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包住他的大掌,轻轻推回去,低眉娇笑道:“奴婢愚笨,还是公子念给奴婢听罢。”
……她怎么又同他撒娇?
马车内一时静寂。
宁沅想,他没让她闭嘴,说明她比一开始的表现要令他容易接受。
她没再敢去学着话本里太过主动地与他十指相绕,只是拽着他的袖角轻轻地晃了晃:“好不好嘛?”
沈砚觉得她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诡异力量。
他明明听得浑身不自在,却无法拒绝她。
他垂眸凝向那纸页,缓缓开口。
……
沈砚的声线沉沉响在耳畔,转眼便念到了最后一页。
宁沅蹲了半晌,腿都蹲麻了。
“都记下了吗?”他折起纸页,淡声问她。
她一边锤着腿一边点头,马车缓缓停下。
她正要起身,却因蹲了太久,眼前一黑,双膝往前一栽,直直跪在了地上。
头晕尚未散去,她随意按住一个能撑手的东西,轻呼了一声。
前额似乎触碰到了他的衣料,柔软,光滑,带着冰裂梅花的暗纹和他独有的冷香。
“公子,到了。”
明决兴高采烈地掀开车帘,而后愣了一瞬,整张脸迅速蹿红。
他强装镇定地放下车帘:“属下什么都不曾看见。”
宁沅稍稍缓和了些,心想,他看见就看见呗。
她平日里用餐不大规律,蹲久了头晕腿麻在所难免,不就是摔了一跤吗?
她欲撑着手下之物起身,一用力,竟摸出了皮肉骨骼之感。
原本的柔软布料莫名其妙地抵住了她的额头。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那时候他坐得闲适,而她就蹲在他身前……
她绝望地蜷了蜷手指,紧接着,一只大掌按在了她的肩头。
……他不会是想不让她起身,逼她这样帮他吧?
这样的桥段她也见过不少。
女子怀孕不能行房,便换个方式帮夫君纾解。
她很想扬声骂他,但想起方才明决说已至公主府门前,若是让旁人知晓马车里的是自己,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她只得继续装好这个丫鬟。
宁沅挣扎着喊出声来:“不要!”
全是抗拒之意,没有分毫娇羞。
……她居然还不想起来?
听见这句话,沈砚握着她的手一顿,旋即以更大的恼意将她拎起来,丢在了车内的座上。
她方才是故意的。
她故意跌在他的腿间,故意按住他的大腿,就是为了逼他与她那样。
她昨日在心里预演时,便已然提到了这句。
他俯身在她身前撑起一片阴影,一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还未来得及斥责,便听她先发制人道:“你你你……你不要脸!”
她瞪大双眸,白嫩的脸庞上渡起一层绯红,春水一般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努力护住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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