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和衡阳听沈君月的话,都忽然觉得女儿有点不一样了。
三年前见面,她还是那般柔弱,如今虽只短短交流,她骨子里的刚毅和气度就已经藏不住了。
两人沉默着,沈君月却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或者伪装。
十几年不生活在一起,就算是见面也是匆匆十天半月,没完全了解透彻也很有可能。
未来就当是重新认识也可以。
“爹娘这一路过的可还好?”她其实想打探,带队的将军刘猛有没有苛待他们。
但似乎若是沈成和衡阳郡主想她连刘猛都知道,怕是更加怀疑。
“爹娘很好,如今又看到你们姐弟没事,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沈成说着,轻轻拍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衡阳郡主也道:“你们年幼能平安走到这里,爹娘很为你们开心。”
沈君月扯唇微笑,将目光落到沈成血肉模糊的背上。
沈成注意到了,忙将身子挪开,朗声笑笑:“都没事就好,你们……”
他顿了顿,“你们的队伍没在后面?”
他其实是惊诧,他们两个流放人员,是怎么能脱离大部队的。
衡阳郡主了解丈夫,听沈成这话忙紧张起来:“你们两个莫不是逃……”
她说着抬手将他们护住,怕旁人发现一般,急道:“你们快走,别管爹娘。”
沈君月见状心隐隐一痛,所以即便是他们两个逃走了,衡阳郡主也愿意挡在他们身前,只要他们两个无事便好吗?
那一瞬间,她有点体会到母爱是什么了。
仿佛就是认可和牺牲,她认可孩子的选择,并且愿意牺牲自己成全。
她心尖一软,将衡阳手臂放下:“娘,我们没有逃走,只是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没空细说,我看爹后背的伤不能再拖了,需得清洗上药才行。”
他们如今凑的很近,沈君月都能闻到沈成背后,传来淡淡的腐肉味道。
衡阳郡主听了这话,神色僵了僵。
这十几年自己来大伤小伤也受过不少,自然知道现在相公的伤势不能再拖。
他们这队伍里倒是有个随军的大夫,可现在他们身无分文,带队的刘将军也不许他们离开队伍,想采草药也无法……
见此,沈君月就了然了,他们自然不会像自己队伍一般自由。
她道:“我有草药,现在拿来给爹治疗。”
她说着起身,却见一把短刃奔着她脖颈袭来,她眸色一沉正要躲开时,长鞭从远处抛来,直直控住短刃。
一瞬间,众人全都愣住,衡阳郡主眼疾手快,将她带到一旁。
等再抬眼,沈君月便见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人,怒目瞪着她身后手持长鞭的六子。
两人的武器交缠在空中。
刘猛脸色沉郁,问六子:“京城来的流放官差?”
六子闻言不答,反倒忧心的看向沈君月:“沈小姐,可安好?”
“我没事。”沈君月开口,上前让六子松手。
虽然知道刘猛和沈成的恩怨,可沈君月却不想关系闹的太僵,毕竟沈成的伤能不能治好,是要看刘猛态度的。
刘猛蹙眉:“你是官差,竟然称呼一介囚犯为小姐,当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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