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守是觉得,我这两年的大理寺卿白当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谢长翎就算是辞官,也比他更中用些。否则,魏青便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攀附谢家了。
京城内的皇子们,多有想将谢长翎拉到自家阵营中去的心思。只是谢长翎竟连自己的恩师都敢抓,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大理寺办事,自当严密。”魏青此趟来,没占上风,哪能如意?他继续问道:“听闻谢二公子那日轿中,还有一个女子。不如,将她请出来认认人。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看得真切。”
“女子?”这事,谢老夫人未曾听过。
听到这话,白芍心下打鼓,竟真有一个女子!这么说,那日她没看走眼,听竹院那日的的确确进了一个女子。会是谁?
远在石榴小院的沈昭月打了个喷嚏,平白无故觉得周身发冷,“香叶,添一些炉火,再将窗子合上。”
谢长翎闻言,看了一眼张蛮,朝着他笑道:“张大人,那日的刺客都蒙着面。张大人可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张蛮被突然问了一句,原本高昂的脑袋,瞬间埋了下来,他哪里看得见人?黑衣蒙面,大白天跟个鬼似的,谁承想一个眨眼,人就追丢了。
“张大人,那些刺客确实是蒙着面的吧?”谢长翎见他不语,继续追问。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张蛮只得支支吾吾道:“是蒙着面,看不清模样。”
此话一出,魏青一个巴掌拍在了张蛮的脑袋上,“看不清,那你怎么抓的人?啊?”
“这话,老身也想问魏大人。”谢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了魏青跟前。
“魏大人,我家老头子死得早,徒留我一个老婆子支撑谢家。可也容不得外人,欺上门来。我谢家三代清正,我与亡夫凭着拳头打出来的家底,如今我儿入翰林大学士,我孙乃人钦点的探花郎,若是平白就失了性命,老身就是拼死没了这条命,也得亲面圣人,告上一状不可!”
“啧,老夫人这话严重啦,严重啦。”魏青这回是想争个脸面,可若是真得罪了谢家,他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怕是今后也难做。按照他的计划,在这广陵安安稳稳地待上个三五年,再使点儿银子,那就回京城了。
“我们啊,再好好查查。谢二公子,您放心!这日后,我必定严防死守,加紧城内安防。”魏青一改来时的戾气,一脸和气道。
今日之事,谢老夫人不过是一时气急,才出此下策。她得让人知道,哪怕写二郎辞了官,也是谢家捧在手心的郎君,不得任由人欺辱算计。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人,如今是灰头土脸地回了。魏青那一番作何感想,暂且不知。
可等到谢长翎送谢老夫人回了端竹院,屏退了下人后,谢老夫人按捺不住地问道:“当真有个女子?还上了你的马车?”
幸好那日遮住了她的样貌,谢长翎轻轻“嗯”了一声,他送沈昭月回府的事情,稍微查人打探一声就能知晓,他也没要故意瞒着老夫人,“九郎在陆府将魏太守的女儿撞进了水池里。四房的表姑娘怕出事,让六郎先带着九郎回了府,自己跳下水去救人了。既都是谢府的人,又是为了九郎的事,那就顺道送她一同回府了。谁知,遇到了刺客。”
说完这些,谢长翎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前几日发了烧,大夫说是‘惊热’,应是吓着了。”
“原是这般。四房那位,我记得。是个好姑娘,就是命苦啊。”谢老夫人想起那人,的确是个美娇娘,若是给谢长翎做个通房、做个妾室都成。奈何,那是四房的人,她这个老婆子可做不得主。
不过二郎的性子,谢老夫人了解,家世一般的女子他看不上。于谢长翎而言,门当户对,能助他上青云的女子,才是他心中妻子的人选。这么一想,谢老夫人吩咐道:“喜娟,你挑些上好的绸缎料子,再去我妆盒里选一套头面一并送去。当是她照顾九郎的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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