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师弟。”胡铨刚要讲出来,便被田鹏飞制止了,“师弟,还是等云帆师弟到了山上时,让他好好领略一番,咱们先别告诉他。”胡铨只好点头。
“也好,就当做是留个念想,冬天时我要到山上看看师伯,顺便泡泡寒泉。”在山上的日子,跟着大师兄和二师兄到那寒泉里泡过好几次,这是云帆的于山上印象较为深刻的事物之一,从不适应到适应,再到喜欢,只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可惜后面的日子他忙着消化金丹之力,直到下山,都没有再次到寒泉处浸泡过。田鹏飞开玩笑说是怀念,其实更应该怀念的,倒是云帆自己。
田鹏飞听了这话,起身之后,微笑着出了房间,他要去冲凉。
跟胡铨说了一阵话,云帆想了想,还是没有到隔壁冯盼盼的房间去。夜深了,孤男寡女的,这实在是不方便。子时过后,他完成了该日的功课,便沉沉睡了过去。周复有加派人手值夜,而他的两位师兄就在旁边,若夜里有什么动静发生,便会醒来,这是修炼者的警醒之处,不必着意就能为之,所以云帆很是放松,他估计今晚是不会有事发生的。
事实跟云帆所猜测的一样,不知是前方未知的那些家伙耐心很足,或者知道土麒麟之事的人不多,反正三人都睡了个安稳觉。周复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终于在天明之时松了下来,他明白到,这一晚是安全的。但他的工作,警戒的工作仍是必须的。在回到文县,护送冯盼盼到家之前,接下来的每一个晚上都得如此。
早起,对付完自己的早课,云帆出了房间,很巧合地碰到了同样早起的冯盼盼,他连忙打了个招呼,道:“冯姑娘,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吧?”
冯盼盼点点头,回道:“李公子,你也起得这么早。你的两位师兄他们呢?昨晚晚饭后就没有看见了。”
云帆顺手关好了门,往前两步,道:“是呀,昨晚夜深,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姑娘你,毕竟走了几程路,大家都需要休息的。所幸昨晚无事,让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嗯,这一路麻烦到你们,小女子真过意不去,为了我的私事而劳动公子和二位道长,我很感不安。”
“说这话就见外了,冯姑娘,我们顺路,而且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嘛。”云帆笑道。
“师弟说得没错,”房间门被打开,云帆的大师兄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自是胡铨这个二师兄了,“冯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位师弟向来都是如此,心肠很热,视助人为快乐之本。”
冯盼盼道了声“早”,继而言道:“两位道长,客栈那边准备了早饭,不如我们先用过早饭,再等周叔叔他们准备好,然后出行,如何?”
田鹏飞知道昨晚周复等人轮流值夜,这防卫工作做得不错,是以这个时候应该在抓紧时间补充睡眠,以养足些精神,闻言答道:“好,不过姑娘不用太急,反正今天之内,能赶到那个……是白县吧,师弟?”
“对,师兄。”云帆回答道,“冯姑娘,你先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严格来说,他们是客人,而冯盼盼为主人,便有了这种客气的动作。
“还是两位道长先请吧。”冯盼盼推却道。
田鹏飞微微一笑,就拖着胡铨走在了前方,剩下云帆和冯盼盼走在身后。双方隔开几个身位的样子,大师兄似乎有意空出空间来,好让身后一男一女说些话。
第一百三十章 闻听
土麒麟没有跟着出来,它或许留在了房间,因为跟着在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免引人注意。看小说最快更新)云帆他们刚刚离开,周复就派有人手守住冯盼盼等人的房间门口,在出发之前,是人心松懈之时,他仍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云帆已经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便随口道了句:“周大哥做事很稳重,看来这一行我们可以省心不少呀。”
“是的,这是周叔叔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这么多年来,他办事,我爹都很放心。”
云帆想问一问周复究竟是何人,过赤岭关时,那个守卫成甲对他颇为巴结,可想其人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如此一来,冯盼盼的父亲有这样的手下,地位不低是很可肯定的。但是云帆没有听到成甲之流的巴结话语,不知道此事,他只能猜测其人应该是冯盼盼家的管家一类的人物,和他家的李石,或者陈郁风差不多。他心里犹豫一下,就在这时他们已到了客栈饭厅,厅内有些同样早起的人,便忍住了,没有将这个问题抛出。
有时候保持住一份陌生距离,或者说有些问题不必去太较真,也是一种积极而合适的态度。
几人坐下不久,客栈的小二就将预定好的早饭送了上来。早饭简单,无非是一些馒头,一些粥之类的,比起家中之时,出外的条件简陋了,来不得精致些的早点。对于云帆,对于他的两位师兄,这都不是问题。而冯盼盼,大概也曾走过江湖,或者说见过世面,不是娇生惯养的闺中女子,这从她的只身一人出门寻找土麒麟为她的父亲治病,就能看得出来,所以尽管早饭简单,几人都安然处之,不会有不适应的情况。
早饭时云帆特意支起了耳朵,他要听一听市井里的闲话,听一听早起者赶路者的谈资,这可算是增加点见闻的途径,在前几次住进客栈的饭食时候,他也曾做过这种事情,得到的却大多是没有什么价值的闲话,只能用来打发谈客的时间,而没有任何的听用价值。
啃吃一只馒头,听了临近几张桌子上的人的侃话,云帆发现跟前几次差不多,他得到的都不是他想要的。社会这只大染缸离他很近,却显得有一定的距离,试探式的在外围观瞧,得到的皆是无营养的话语,耳朵只能暂时放下来,注意力收拢,不再特别注意去听。
“你们知道吗?听说白县的县太爷家中有人得了怪病,县里的胡太医诊断过后,建议用百年灵芝试一下,所以县太爷连夜出了一张悬赏,高价急求这种珍贵的药材,听我那白县的亲戚讲,赏金有这个数。”就坐在云帆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早饭时喝了两杯,谈兴起来了,便对着他的同伴伸出了五根手指。
“老崔,这是多少,五十还是五百?”中年人的同伴见识不多,听过灵芝这种药材,却没有见过,不知其珍贵到什么程度。
“你猜呢,二狗?”叫老崔的中年人爱卖关子,因为他发现在他不大的嗓门之下,道出这种他以为足为谈资的见闻,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皆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来,连他对面那个看上去像是公子哥的家伙同样有些意动,他已扭过头来往这边望了望。众人感兴趣,想听下去,是他崔于富讲故事获取成就感的最大来源,他懂得些讲话的节奏,乐此不疲。
叫二狗的那个人搔搔脑袋,伸出一只巴掌来,道:“老崔,这不是五根手指吗?我看那什么百年灵芝,值个五百两银子就很不错了的。”
崔于富再次喝下小半杯酒,摇着头道:“我说二狗,百年的灵芝就这么不值钱?是五十,县太爷出了五十两金子的高价,要购得这灵芝,不知哪个家伙有福气了,五十两金子呀,这得有多少?恐怕有了这么多钱,这辈子就……”他拿眼环视一下四周,似乎能从观众们的呼吸声中听到他们的倒出一口大气。确实,五十两金子,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数目。
“那有人给咱们的县太爷送去灵芝吗?”二狗问出了众人心里的疑问。对于巨额的赏金,高挂的横财,普遍的市民心态,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靠近乃至于得到这份悬赏,从而期待着空中的赏金停留的时间越久越好。这是他们的念想,尽管也知道自己得到的几率非常的低。另一面,这是热闹的来源,似乎挂的越久,对他们有利。实际上,只不过是爱围观爱热闹的心理作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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