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从外边看灯火通明,像晶莹剔透又孤高的珠宝盒。进来后的观感却截然相反,生活气息很浓郁。
到处铺着柔软的地毯和靠枕,一整面墙壁的玻璃窗前悬挂着蜿蜒垂落的藤蔓植物,茎叶脆嫩饱满。靠近旋转楼梯的地方摆着很高的矩形鱼缸,里头养着许多色彩斑斓的小型热带鱼,一尾尾彩带似的穿梭在疏落海草间。
明明墙漆家具也是低饱和莫兰迪色调,却完全没有她家的冷漠寡淡。
岑稚感到很新奇,就像闯入一个与自己全然不同的世界。
她正四处打量,余光里出现团雪绒绒的不明物体,热情地朝她扑过来。
岑稚下意识伸手接住,直接被这团沉甸甸的雪团扑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撞进谢逢周怀里,发顶磕上他下巴。
谢逢周毫无防备,侧腰撞上隔断一角,格子里摆放的手办砸在地上。
咚地一声。
岑稚清晰地听见身后那人轻轻嘶了下,声音沉下来:“谢五折。”
萨摩耶知道闯了祸,脑袋整个埋进岑稚怀里,耷拉着尾巴不肯抬头。
突然就被狗勾撒娇了,岑稚无措地伸手撸撸萨摩耶软弹弹的耳朵,转头去看谢逢周:“……你没事吧?”
谢逢周靠着隔断没说话。
过了会儿,皱起的眉松开,他捡起手办放回去:“这话该我问你。”
把五折从她怀里扒拉开,谢逢周将人扯到跟前,“刚不是撞我下巴上了?”
岑稚被他握着手腕低头察看,距离近得有些亲密,她不自然地后撤。
“磕了下,不疼。”岑稚生硬地岔开话题,“你晚饭想吃什么?”
谢逢周见她没事,松开手:“冰箱里有菜,按你喜欢的来,我都行。”
他勾着拉链把外套脱掉,挂到玄关衣架上,“我去洗澡,出来给你帮忙。”
这样的对话太过自然。
就好像他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了。
岑稚心里生出种微妙感,没等她开口说不用帮忙,谢逢周先把房间布局简单跟她介绍完,去二楼卧室了。
萨摩耶趴在沙发边,脑袋枕着它软绵绵的蓝海豚玩偶,尾巴在地毯上扫来扫去,圆溜溜的眼珠跟着她转。
岑稚感觉它很想跟在自己后边,但可能刚刚被训了,不好意思过来。
远远地对它摆摆手,算打招呼,岑稚取下包,转身去厨房。
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
一打开门,不堪重负被挤出来的胡萝卜尖尖直接杵到了岑稚脸上。
“……”她仰头躲开,有点无语。这菜囤得跟去叙利亚逃难一样。
视线在冰箱里大概扫了圈,岑稚定好三菜一汤,拿完需要的食材,用手肘将冰箱门合上。
厨房里设备齐全,看着都很新,估计没怎么开过火。岑稚找出围裙系上,动作娴熟地洗菜切菜。
她厨艺好,也喜欢做饭。
平时工作太紧绷,只有做饭的那片刻清闲,会让她觉得神经放松。
在岑稚的字典里,人活于世的原则就是四个字:不能饿着。
很快做好三道菜,岑稚想找一个大点的碗去盛那锅紫菜虾仁汤。
找了半圈没找着,最后发现在橱柜的最上面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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