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形,可毕竟也需要她的血液来养育。如今一次性流出这么多血液给剑锋,也不知道对胎儿是否会有影响——就算是有,现在说什么、阻止也为时已晚,而且时机当真是差到极点了,“这点温度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冥赤的心很乱,一方面担心玉蓁蓁,一方面担心胎儿的,弄得他眉头紧锁,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狂暴气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也许很小的一个原因,就会引爆了。俞涟漪本是那种不善察言观色的人,可如今感受到冥赤身上传来的这种气息,也是惊得不敢再多开口,虽然不明白冥赤为何如此,但此时此刻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既然冥赤已经说了这些对剑锋丝毫影响都无,那她还是在一旁小心观察就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每一分、每一秒对冥赤来说都是煎熬。似乎自打在回忆结界之中,女魃唤醒了他们第一世的记忆之后,冥赤就变得愈发感性,愈发不像从前那个自己;有时他恨不得把玉蓁蓁一直捧在手里,不让她再受任何苦难,可以玉蓁蓁的性子,他又根本无法这么做。况且就算第一世情缘匪浅,可毕竟这一世一切都已经改变,冥赤何尝不知道,在玉蓁蓁的心里,凌皓杰如今已经成为重中之重,他不过是玉蓁蓁敬重的人,又怎能随意变换在玉蓁蓁心中的位置呢?
随着回忆的复苏,冥赤反而越发烦乱了。眼前的玉蓁蓁因为体内大量的血液流失,如今连抬眼皮都没有力气,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坐在鼓凳上,已经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浴桶边缘。冥赤咬咬牙,目光望了望浴桶中已经覆盖剑锋半个身子的血水,后二话不说就将玉蓁蓁拦腰抱起,剩余那只闲着的手以锦帕将玉蓁蓁手腕裹住,一言不发的就冷脸往外走。
玉蓁蓁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就连讲话都没有劲儿。她很想问问血液是否已经足够,白虎之力是否已经随着血液流到了剑锋的体内,可是如今,她无能为力,只能任冥赤横抱着,往自己的居所而去。
“喂喂喂,喂!”好在还有一个俞涟漪,她大步跑着追了出来,好不容易追上冥赤,冥赤却不停脚步,俞涟漪只能一面小跑一面气喘吁吁的紧张问着,“已经可以了吗?剑锋会没事吗?”
“剑锋会,她就不知道了。”冥赤已经连甩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急匆匆的抱着玉蓁蓁往居所大步的继续奔去。俞涟漪得到肯定回答,松了口气的工夫,却又不禁为玉蓁蓁牵挂起来。半晌,她才觉得不对劲,她没必要为“情敌”挂心,她死掉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不过反过来想想……俞涟漪一面往回走,一面撅着嘴默默道,“玉蓁蓁,反正这次你不能死,想死的话……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
***
玉蓁蓁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七彩祥云,眼中满是落寞;她的耳边充斥着男子痛苦的嘶吼,她牵挂着那个半空之中、神树之上日日受刑罚与寂寥之苦的男子,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唯有开口,用歌声安抚;因为她知道,每每自己开口歌唱,男子痛苦的嘶吼就会渐渐消退。她不知道自己歌声是否有这个魔力,但只要他能够减少一些痛苦,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应龙……”玉蓁蓁的口中唤着这个名字,一曲罢,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她定定立于海边,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大海之中;下一瞬间,那泪水竟幻化成为火鸟,围绕在她身边,发出悦耳的鸣叫声。玉蓁蓁红着眼圈问那些火鸟,能否带自己飞上神树,救下应龙;后那火鸟忽的一点一点变大,羽色愈发华丽耀眼,他展开双翼,便是满眼金黄与白色相间的眼状花纹。玉蓁蓁怎么看着这火鸟都觉眼熟,可细想之下,脑袋里面又空空如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见应龙,这是玉蓁蓁心中唯一所想;所以,也顾不得眼熟与否,玉蓁蓁轻轻跃上火鸟背部,火鸟展翅而起,飞翔天空,终于带着玉蓁蓁离开地面,向着神树所在而去。
神树之上,应龙依旧身着那身战袍,被树枝死死禁锢着;他的双眼全数被蒙上,身上周遭一直散发着浊气,魔性冲天。玉蓁蓁心中难过,跃下火鸟背部,一点一点的接近应龙。她自己都能感受的到,每接近一些,她身上的浊气就多了一些,而应龙身上的则相应少了一些。玉蓁蓁抬起手,看着自己本该洁净无暇的双臂,如今已经长出了些许丑陋的鳞片,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在这遗忘之地,她依然可以吸收应龙的浊气;待应龙完全没了浊气之后,便可以离开遗忘之地,重返天界了。
让应龙离开这里,不再受苦,如今竟成了玉蓁蓁最大的希望。她不顾身后火鸟不停的鸣叫,一步一步的走向应龙;眼见着浊气已经开始呈乌云之状将自己保卫,而应龙周围已经愈发干净,玉蓁蓁尽管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面貌,却是从未有过如此开心的笑容——应龙,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
“应龙,应龙……”
冥赤握着玉蓁蓁的手,守在她的床边,忽的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唤了两声应龙的名字。冥赤这才明白,尽管玉蓁蓁没有说,但毕竟体内女魃的记忆已经恢复,她是受了极大冲击和影响的,不然,怎么会唤出应龙的名字。冥赤叹了口气,即使这样又如何,错过就是错过了,过了今天,过了这一刻,他还是上仙冥赤,要引领余下所有人对抗异兽族和应粼,玉蓁蓁还是玉蓁蓁,并且是凌皓杰的玉蓁蓁,与他不会有一点关系。
念起凌皓杰,冥赤又眉头深锁,几乎锁成了一个大疙瘩。当初,他们怀疑凌皓杰就是应粼留在他们身边、布置在他们身边的暗,可如今,凌皓杰也中了招,这是否可以说明,他就不是暗呢?
留在这里,心烦不已,想到使命,心就更烦了。冥赤松开了紧握着玉蓁蓁的手,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蔓延看不到尽头的绿意,重重叹了口气。而身后,玉蓁蓁已经醒来,她似乎还沉浸在梦中,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坐直身子后,看到窗边的背影,那股熟悉的气息,使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带着一丝丝的惊喜与不可置信,“应龙,是……是你吗?”
冥赤一惊,回过头的工夫,第一次看到玉蓁蓁望向自己眼神中的那些温柔与爱恋,他几乎一瞬间就陷入进去,无法自拔;不过冥赤就是冥赤,在向前两步的时候,终于找回了理智,不禁站立原地,尽管心里有些酸楚,却也不得不道,“玉蓁蓁,该醒醒了,应龙和女魃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
玉蓁蓁犹如被雷击一般,当时就醍醐灌顶,使劲的摇摇头之后,她想拱手对冥赤说什么,双手抱拳的工夫看到自己手臂上染着血液的锦帕,忽的想起剑锋一事,忙开口问道,“上仙,剑锋公子怎么样了?我的血液能够让他恢复吗?”
“理论上说,是没有问题的,当时你血液中同时拥有的火灵珠与白虎之魄的力量,已经让浴桶中的水都跟着沸腾,”冥赤让自己尽量把所有心智都移到目前的形势上来,越发接近七星连珠的日子,他哪里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你打开锦帕看看,伤口是否复原。”
经冥赤这么一说,玉蓁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气,就连打开锦帕都费了很久的工夫;不过锦帕落地的工夫,玉蓁蓁却惊讶不已,因为她手臂上的伤口恢复的并不好,甚至伤口还未结痂,刚刚她那么一乱动,又流了血。她才想问冥赤什么的工夫,冥赤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她身边,紧张的拿出干净的手帕,再度给玉蓁蓁包了起来;玉蓁蓁看得出冥赤面庞上的心疼,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面庞微微红着的工夫,凌皓杰的样子蓦地出现在脑海中,让她瞬间就清醒下来,低低对冥赤道了句,“多谢上仙。”
“看来你体内的白虎之力已经随着血液流失到剑锋那里了,”冥赤叹了口气,给玉蓁蓁包扎好之后,又起了身,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后道,“不必担心他了,倒是你,玉蓁蓁,日后你不能再随意践踏自己的身子了,你体内的白虎之力已经唯有半数,并且不会再生。唉,刚刚还是晚了一步,若再早些将你带走,你的伤口也不至于复合的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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