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蔫和卢成使劲咬着后槽牙,只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儿,两人也不等院门外的兄弟上前,匆匆架起肖大周就往外走。只听后面秦虎道:“这俩就别活了。”
估摸着老蔫、卢成走远了,秦虎上前给还在使劲磕头的两个家伙一人一脚:“别嚎了,一会儿再问你们,再敢胡扯就真死了!押他俩去前头院子。”
院子里清静了,樱子手捂在嘴上眼睛早笑成了月钩儿。秦虎晃晃脑袋回头对郑当家道:“二叔,你现在去砸钱吧!我和樱子带人去伙房看看。”
吓唬、利诱加人质,这肖大周能听使唤没啥奇怪的,可郑当家只砸出去400大洋加上两支短枪肖大周就点头干了,这个倒有点儿让秦虎始料未及。
一切准备就绪,郑贵堂再次把看押的奉军检查一遍,现在只等郑文斗他们大队人马的到来了。
……
两个伺候牲口的高手又逮住了撒欢儿的机会,石柱和三泰一人双骑上路就赛上了,要不是石柱心疼马匹,三泰就要一口气跑回去。响水沟的山脚下,等候消息的弟兄早就等的急了,只听的石柱喊了一声儿,几个弟兄举着亮子就把‘砸响了’的消息接力传过了滚马岭。
郑文斗一拳擂在了掌心:“嘿!就没这头老虎砸不响的红窑!”转身就疾步往不远处的山凹赶去。那里李兴茂和几个连长被旺财圈成了一堆儿。
李兴茂心里这小鼓可敲了一天了,自从那个大个子‘鬼脸儿’抢走了他的印信,还跟他打听宋德昌的情况,他就被吓到了!他们百十个胡子竟敢打永清沟大营的主意?
说是惊惧其实内心里还混杂着一股子战战兢兢的佩服,自己是小瞧了这些残兵,所以才分兵搜剿,这回是栽花达了!那宋德昌跟自己也没啥子两样,分兵蹲守草河要路,恐怕永清沟大营里一个连的兵力都没有!
李兴茂大略上都能猜到这些胡子诈营的路数,他娘的……老宋这小子……要悬!
听到胡子堆儿里突起的喧腾,瞧着那个瘦小的胡子头儿赶过来,李兴茂不由自主地就站直了身子,双手胸前一抱:“当家的好手段,俺老李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郑文斗此刻是真他娘的痛快:“李大营长,你既是猜到了我就不跟你多扯了。原本都是东边道的弟兄,现在咱们抡刀动枪的,都是那些当官的他娘的骑着脖子拉屎!现在好了,打也打了战也战了,你老李去给弟兄们知会一声儿,咱们现在就各奔各家各找各妈,去永清沟大营!“
“……”
郑贵堂让老蔫儿和秦虎出营向北警戒接应,樱子也跟了出来。一路上樱子都在时不时的撇上一眼秦虎,刚才她把一绺头发交给秦虎化装时,不知为啥心里砰砰地一个劲地跳,出了大营这都好一会儿了还是心绪不宁的。
秦虎侧头对着樱子在笑:“咋的了?不像啊?”
“啊!啥?哦…像…像!不好看……”说着把头歪到了一边。
“蔫儿哥,我这装扮像不?”
“像俺哥。”
老蔫儿的俏皮逗的秦虎轻抚嘴巴子上一圈的假胡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扫帚沟的奉军没啥动静儿,郑文斗的大队人马倒是比预计的快了不少,八月廿二凌晨三点刚过,郑文斗和刘旺财押着大队的奉军俘虏就赶到了永清沟。
“三叔,路上没啥事儿吧?”樱子拉着郑文斗的袖子一脸的欢畅。
“没事儿,这群家伙着急回家,老实着呢!虎子,大营里咋样?”
“稳着呢!当家的你告诉李兴茂,让他们安静些进营睡觉。让弟兄们也换着休息一下,我和老蔫儿立刻启程去草河掌,中午别给咱弄个手忙脚乱就好……”秦虎悄悄地把郑贵堂和自己商量的主意仔细跟郑文斗做了一番交待……
一路快马向北跑过去,秦虎明白了为啥奉军要守扫帚沟和姜家堡子,这一段儿的草河上木桥还是有几座,浅滩庄稼地能过河能藏身的地段也有不少,可但凡有些辎重大车要过草河往东去,在蜿蜒的草河两岸穿过来绕过去也是要从这两个点上走的。
扫帚沟到永清沟大营三十里出头,到草河掌四十多里地儿,姜家堡子正在草河掌和扫帚沟中间。
有了肖大周配合,秦虎老蔫儿一路很是顺畅,跟扫帚沟和姜家堡子的奉军简单交待几句打着哈哈就冲了过去。
驻在草河掌的陈吉刚刚吃过了早饭,镇外的哨兵就把秦虎三个一路小跑着带进了合兴老店。
“陈长官,陈长官,好消息!好消息……”
看着带路的奉军向挑帘儿出屋的一个白净面皮的家伙敬礼报告,老蔫儿悄悄一拉秦虎的衣袖示意他盯紧了着肖大周,自己跨前一步就抢在了前头:“报告长官,我们二营逮住了七个胡子头儿,还有个小娘们儿。俺们营长说可能是陈长官要的人,连夜把人押进了永清沟大营……”
“那女的啥模样?”陈吉两步就到了老蔫跟前。
这家伙秦虎还是有印象的,白净面皮一对阴鸷的三角眼,话一出口眉毛都吊了起来。
“20来岁,高高瘦瘦的眉眼儿好俊!就是脾气比爷们儿还坏。”老蔫看来是准备充分,连说带比划地不见丝毫紧张。
秦虎微微眯起的目光紧盯在陈吉的脸上,就见他嘴角一撇一丝邪笑倏忽闪过,两手在身前使劲儿摩挲了一把接着问道:“人押进了永清沟大营了?”
“是!昨儿半夜进的营。”
“老宋没问问?”
秦虎上前接话儿道:“问过了,几个胡子嘴硬还没吐,俺们宋营长没敢来狠的,就派俺几个过来请示陈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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