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子,挺有骨头啊!你再赢俺六把,俺就放你走。”说完还是把枪收回了匣子。
三泰把32张骨牌从新翻扣洗牌,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道:“各位军爷,别说六把,俺要想赢,六十把你们也赢不了俺。长官,你打把色子,俺给你变个戏法儿。”
三泰瞧着有了转圜的机会,赶紧思谋着脱身之计,话头也就往明里说了。
果然那个官儿把色子投了下去,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只见三泰手一翻,一张虎头牌就亮在了手心里,跟色子点一模一样。
“我试试!我试试……”
几个老兵头分别打了几回色子,三泰也在扣着的骨牌里随手就抓,每张牌都不带差的,这下几个兵头子瞪着眼珠子服气了!
“大兄弟,咋个称呼?”那个官儿先哈哈笑了起来。
“俺姓常,行三,家里都叫俺常三。”
哈哈哈哈哈……
满屋大笑声中,那个官儿一巴掌拍在拉三泰入局的那小子脑门上,“王二赖啊王二赖,你他娘的也不问问名号,就敢往桌上拉!这位常三兄弟,那可是把牌子点儿当名号的。哈哈哈……”
刚才还挺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听那个官接着问道:“常三兄弟,你有这手儿硬本事,干啥还做这个臭皮子?”
“俺师傅、师兄要是知道俺摸了这玩意儿,非把俺手给废了!俺以前是跑江湖的彩立子【变戏法的】,为混口饭吃,俺这手上是下过十年苦功的。”
“常三兄弟,留下陪哥哥俺乐呵几天!”
“不敢不敢,军爷,这可是大营!”
“哈哈,这大营里老哥俺说了算,你安心玩儿几天,少不了你好嚼果。留下留下……”
三泰其实拿出真本事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个结果,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老哥咋个称呼?”
“营里这一连人马都是俺的兵,俺姓张,你也别喊俺军爷了,也不用喊连长,就喊声张大哥吧!”
“张大哥,要不俺先回去一趟,跟掌柜的请个假,再拉着酒肉来瞧您?”
“臭小子,跟哥哥耍滑头是吧?再过个几天就月底了,俺们就要换防回本溪湖了,难得碰上你这样的銮把点儿,留下陪老哥玩几天,叫你伙计先回吧,让他去跟掌柜的说,在哥哥的大营里,少不了你小子酒喝!”
三泰不敢再犟嘴,抬头瞅瞅老蔫,看他也在轻轻点头,便乐呵呵地答应了。
俩个人扎着头互相嘱咐几句,老蔫牵着牲口出了大营,想想三泰江湖卖艺多年,如何取悦这帮老兵头子,应该不在话下,可毕竟是俩人出来,把一个弟兄扔在了官军大营里,剩下自己一个回去,还是不免心中嘀咕,这回他娘的是疯过了头儿!
下手抽打着牲口玩着命往回蹽,身上带的吃食都顾不得啃上一口,终于在晚饭的时候赶回了小市。
秦虎带着水根和满囤也是刚刚在大车店里住下,看老蔫一个人回来,心里就是一咯噔,往细里一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听了三泰和老蔫的想法,马上又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这俩家伙的意思是趁着有三泰在大营里盯着,抓住时机把洞子里的存货给倒腾回去,就连紧急情况下通风报信的联络方法,俩人都约好了……
机会倒是个好机会,可眼下绺子里抽出几十号老兵来搬货,还是有点让人不踏实,而且这么多军资枪炮拉回去,这身份在老石梁里也就藏不住了。
秦虎本想着再拖上些日子,等到老石梁里的队伍整合的再好些,至少等到腊月里,趁着乡下办年货的时机再行动,那时候埂子上出来的人不用太多,不显山露水的,可以多跑上几个来回,现在却要根据情况变化做出新的决定了。
思虑片刻,还是把老蔫和水根留在了小市,嘱咐他俩听听小市晚上的动静儿,毕竟这里乡公所和巡警还是有的,让二人明天等当家的令号,他自己带着满囤立即回了埂子。
回到老石梁,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弟兄们都准备要睡下了,匆匆地脚步声赶进了窝铺,把郑道兴、卢成、杨老啃、刘旺财和成大午都喊到了大当家的屋里,这可是老石梁里第一次牵动全绺子的大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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