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眼泪瞬间退回去,“你就不配我心疼你”。
天再一冷,就到了椰诞节。
不知何时,一出门整个世界便换上了红绿相间的装饰,天气预报近日都不会有雪,可湿冷的天气,已足够应景。
周末,两人开车去市场拖回来一颗小号的冷杉树,买来灯串彩球等布置起来。
外头在下雨,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打发时间的室内消遣。
楼问津正在往冷杉的顶端挂星星,梁稚则开始拆累积的几个包裹。
兰姨怕她吃不惯,漂洋过海地寄来一些鱼酢;沈惟茵从纽约寄来一条围巾,并一本诗集——译著作者便是她本人;沈惟慈寄来一盒酒心巧克力,以及,三大本厚厚的皮壳笔记本。
梁稚翻了翻那笔记本,说:“楼问津。”
楼问津抬眼看去。
“维恩把他本科时的笔记寄给你了。”
楼问津不大高兴,“不必。心领了。”
梁稚猜到他会是这个态度,“那我还是重新打包寄回去吧,这么工整详细的笔记,想必他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还是还给他比好。”
楼问津更不高兴:“你就这么担心他的辛苦白费?我看不必还了,下楼丢进垃圾桶里最合适。”
梁稚笑着把手里的笔记本砸过去,“……要丢你丢,我可不做这个坏人。”
楼问津一躲,笔记本砸到了地板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手把它捡了起来,仿佛纡尊降贵一般的神色,要瞧一瞧是不是真有梁稚说得那样用心。
之后,这个下午,装饰冷杉的工作,落到了梁稚一个人头上,楼问津看笔记看得入了迷。晚上雨停了,两人吃过晚饭出门散步。
街心花园树立一棵巨大的耶诞树,两人走到它跟前去停下脚步。
梁稚仰头,“……话说,那颗水晶球你到底藏哪里去了?我住到科林顿道以后,满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我以为你不会稀罕那么便宜的礼物。”
梁稚瞪他一眼。
“被我不小心摔碎了。”
梁稚现出一些遗憾的神色。
“那时候试过把它们粘起来,可是玻璃毕竟和相片不一样……”
梁稚立即退后,“又是苦肉计!我不会再上当了!”
楼问津笑出声,呼吸一团氤氲的白雾。
梁稚也跟着笑起来。
平安夜隔日。
梁稚睁眼时,楼问津已不在床上,厨房里有声响,大抵他正在准备早餐。
她脑袋枕着手臂,怔怔望着床边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上面多出了一颗下雪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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