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病房中。
张震柯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护士第几次过来量体温。
五天前,他们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妈妈忽然发热发烧,在家休息两天后愈来愈严重,张震柯不得改变行程,在医院陪妈妈治疗。
以为是常见的流感,妈妈平时身体也好,总觉得打两天点滴就结束。
很快,发现妈妈高烧不退,病房同样症状的人越来越多,随处可见带着N95口罩的病人和医生、护士穿梭在整个楼道。
入院第三天,妈妈的症状得到控制,咳嗽和发烧缓解。
张震柯简单吃了口白粥,旁边的老人输液袋在咳嗽震动下来回晃动。
他走向窗户,一楼,穿白色防护服的医生来回挪动,救护车进进出出,医务工作人员抬着担架不停的从急诊室进进出出。
远处,本该是年底喜庆的日子,城市的街道格外空旷,高架桥上不似以往车辆穿梭。
他转头看一眼病床。
妈妈一脸安静的躺着,白色N95口罩紧紧勒在鼻梁上,眼窝深陷,床头输液袋的液体沿着输液管一滴一滴落下,输入她的手臂。
“咳咳。”妈妈咳嗽一声,脸转向窗户一边。
张震柯急忙走过来,手指捋过妈妈额头上的碎发。
三五根白发透露着沧桑。
“妈,你好点没?”张震柯坐在凳子上,轻声问道。
妈妈眼皮很重,努力抬一抬,朝着他点点头。
“舒童和念念还好吗?”厚厚的口罩中发出沙哑的嗓音。
“都挺好的。”张震柯点点头。
她望着自己儿子,脸上只能看到他双眼疲惫,眼底布满血丝,头发几天没洗似得,有些油腻。
“今年都别回来了,开春我们去看他们。”
“嗯。我和舒童说了。”张震柯提一提妈妈的被子说道。
“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要太担心。”
张震柯安慰妈妈,只看到妈妈点点头又沉沉睡去。
一直到晚上,妈妈的体温都维持正常。
可是,临近傍晚,张震柯嗓子急速疼痛,他强制自己不要去把自己的症状和这次肺炎挂钩。
可是,病房的门口,来往的护士从门口穿梭过去,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耳边一声声咳嗽似乎渲染着这场病毒即将来临。
即使他想置身事外,也不可避免。
最终,当晚凌晨他高烧38度,被医院收治在其他隔离区的病房内。
和妈妈分开前,他故作坚强告诉妈妈一切都会好。
直到病房的门把他和妈妈分开,他真正意识到接下来需要自己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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